美妇笑得更欢乐，说道：“君可真会说话。”她停顿了一会，小声道，“妾说自己守身如玉，不轻易付人，君信吗？”
他寻思了一会，便不动声色道，“甄姓好像不多。”
这美妇不得了，一句话就把气氛弄得不一样了，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客气尊重的气息。
吴夫人起身时，忽然小声道：“甄夫人是个寡妇，名声不太好。”
甄氏摇了摇头，“妾不信。”
秦亮的酒量不太好，但很能吃肉，他不管那么多，先独自吃东西。别像上次一样，饿着肚子就走了。
甄氏仔细看着秦亮的眼睛，渐渐地呼吸有点沉重，声音也很低沉：“君会说出去吗？”
酒菜就在同一张案上。吴夫人跪坐在对面，给秦亮斟酒。秦亮伸手扶住了酒杯。
“知道了。”吴夫人道。
侍女便弯腰退下。
吴夫人一连喝了三杯，再次倒满道：“府君为妾解围，赶走了尹模，妾敬君一杯，略表谢意。”
不过甄氏长得倒是很漂亮，匀称的瓜子脸，一双杏眼笑起来媚气十足，皮肤白皙。秦亮第一次见她时，心里便曾暗忖，皇宫里的妇人果然常非凡品。
甄氏估计二十好几、三十岁了，皮肤能保养得这么好不多见。秦亮看惯了十几岁的女郎，看甄氏还是能看出区别，这种年龄美妇骨骼和皮肤的感觉，与女郎不一样。不过甄氏的身材凹凸有致，胸襟鼓囊囊的，比年轻的吴夫人的身段更丰腴极致。
他一边说，一边又留意着甄氏。甄氏已经收起了笑容，认真地轻轻点头配合。
而且这美妇很会打扮，深衣能给她裁剪得十分合身，把身段的曲线都显了出来，看那个腰、不太像是生过孩子。衣裳若要照着身体各部分尺寸裁剪缝制的话，其实更费布料，需要剪出很多边角料。甄氏若非为了故意显那副身段，何必费那事？
秦亮随口道：“我为何不信？”
秦亮随口道：“看看又不犯法。”
秦亮正色道：“我几乎不骗人，再说我信卿，卿为何不信我？”
他心道：我就说，司马师不可能送吴夫人。
果不出其然，吴夫人的酒量可能比秦亮还差，几杯下去她急忙捂着小嘴，从筵席上爬起来，努力说了一声，“失陪一下。”
秦亮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拱手道：“吴夫人太客气了。”不过来都来了，宴席在白天的厅堂里，吃顿饭再说，又没干什么。不然这么走了的话，实在有点不给面子。司马师不是说过，有什么事可以找吴夫人。
秦亮道：“幸会，幸会。”
美妇的杏眼顿时笑弯了，用哄着他的口气温柔道：“妾又没说，不让君看。妾这样的残败柳，还能入君法眼，可不得高兴？”
相比后世，魏朝的女子非常保守，连朝云那个伎女都不轻易给人碰、可谓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印象最深的是何骏被砍了一剑。不是伎的妇人更不容易主动付人，除了儒家妇道依旧是主流价值观外，估计也怕怀孕没人负责。秦亮就没见过妇人主动过，别说是在刚认识的人面前了。何况是眼前这个甄氏这样的姿色，虽然年龄稍大一点，但比朝云要漂亮得多、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吴氏的声音道：“二位认识？”
她拿手放在唇边，但又没咬手指，动作却十分诱人，眼睛看着秦亮轻声道：“君刚才在偷看什么地方，想什么坏事？”
秦亮道：“吴夫人礼数周到，亮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秦亮打量了一下这个甄氏，心道：这是个假道士。
甄氏摇头笑着：“我才不做妾。”
秦亮忙道：“没事，不过是一句气话，谁会那么小气？”
两人相互揖拜见礼，便进门楼、走上回廊。因为上次赴宴才过去几天，秦亮记得这条路，不过今天是中午。设宴的房间却变了，这回在庭院中的厅堂里。秦亮走进去时，没看到司马师。
“君也在阿。”甄夫人先开口笑道，然后才与秦亮揖拜。
秦亮道：“当然不会，我这人的嘴很牢靠。”
甄氏的笑容完全消失了，好像挺紧张，又小声问道：“另一个是谁？君说有过两个女郎。”
秦亮沉默片刻，一脸认真道：“我不可能在别人面前说她。我当然也不会在别人面前说起卿。”
甄氏的声音比蚊子还低：“妾没做过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