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我的三观有点崩,因为正常情况下,阴灵之物大多保持生前的相貌,有的狰狞,有的平常,甚至于常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可此时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一大坨会蠕动的、黑漆漆的“翔”——呃,好吧,我承认,用翔来形容这玩意,其实并不是那么准确。
它更是一堆皱巴巴的毛毯,表面很光滑,泛着油腻的绿光,全身上下,爬满了一层浅色的绒毛,绒毛下隐约可见一些肉色的疙瘩,很恶心,也很粘稠,宛如癞蛤蟆一样的表皮,上面层层叠叠的,都是褶皱。
在噬神蛊的凶气震慑下,这玩意把身体蜷缩成一团,好似遭遇了天敌般地瑟瑟发抖。
“这尼玛到底是什么啊?”我懵了,捡了根长筷子,在它皱巴巴的表皮上捅来捅去,这玩意很胆小,我刚把筷子伸过去,它就躲,身体很柔软,好像蛞蝓,居然能够随意改变造型。
我试了两下,没夹中,噬神蛊感应到我的情绪,于是“叽叽”怒吼着,释放出很恐怖的炁场,这长得好似蛤蟆皮一样的生物,顿时就吓得浑身僵硬了,也不敢动,就这么蜷缩成一团,毛绒绒的,好似个被剪掉了刺的刺猬。
我回头过去,看了看噬神蛊,这丫的也在朝我眨眼睛,爷俩大眼对小眼,对视半天,我忽然站起来,找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将袋子展开,朝噬神蛊递眼色。
这小东西跟我心意相通,晓得我的念头,于是极不情愿地叽叽叫唤两声,再然后,那黑乎乎的一坨肉(原谅我词穷,实在不晓得怎么形容这玩意的恶心),就这么蠕动起来,战战兢兢,爬进了塑料袋。
我将塑料袋扎起来,打了两个死结,噬神蛊贱兮兮地围绕着我转圈,嘴里居然流了许多哈喇子,朝我卖乖讨好,似乎在祈求,让我将这块大餐交给自己。
我瞪了它一眼,说有毛好吃的,黑漆漆的一团烂肉,脏死了!这小东西不干了,绿豆似的小眼,居然泛着眼泪花,蠢萌蠢萌地,发出叽叽叫。
我实在不耐烦,扭过头说,“等我想好之后再交给你处置。”
讲完,我又找了一层塑料袋,将那个盛满了碎骨和毛发的陶俑罐子给封起来,一手拎着坛子,一手拎着塑料袋,快速返回了出租屋。
今晚原本打算回家去住,可要让老爸老妈晓得我在折腾这种玩意,估摸得打折腿,我只好将它捧回出租房,打算先凑合一晚,等天亮了在做打算。
结果刚进屋,挂在神龛上的引妖牌就自己蹦跶起来,主动脱离了神龛,朝我这边飞来,我看见一层灰蒙蒙的光线在引妖牌上悬浮着,不多时,耳边就传来那小狐媚子惊喜的叫声,
“天啦,食囊鬼,你上哪儿找来的?”
噬神蛊一直不肯返回我身体,此时也跟着飞来飞去,贱兮兮地吐舌头,满嘴都是哈喇子,对着引妖牌“叽叽”叫,好像在和那小狐媚子沟通。
我一声不吭,先把罐子摆在了靠近窗户的墙角,再跑过去,将门窗完全打开,直到屋里通气了,我才敢张大嘴用力呼吸,没办法,这玩意太臭了,回来的路上我一直不敢大口喘气,憋得半死。
直到把气喘匀了,我才对飘在天上的引妖牌问道,“食囊鬼,什么玩意?”
这小狐媚子先是哼了一声,骂我乡巴佬,居然什么都不懂,这才得意洋洋地守着那个塑料袋子,说这食囊鬼呢,属于“饿鬼道”中的一种,一般都是生前因为饥饿而亡,所以对事物的执念很深。
它擅于吞咽食物中的精华之所在,好食、且腹大如斗,能够摄走食物中最精华之部分,凡是被它吸走了精华的食物,都会味同嚼蜡,毫无滋味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