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老太君应了一声,而后问道:“老身近日听闻有人为难你,到底是何人?”
上官清一怔,而后意识到这件事的风波竟然已经传到了老太太耳中,她有些不自在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劳烦您?”
“哎,你们这些孩子,老是在心中藏着心事,老身也多问,只是若是你不好与老身说,便可以去找灵儿她们说道,她们啊现在靠着叶家,也能护你。”
上官清笑着轻轻嗯了一声,心中却想起这件事的起因。
最近确实是有人在为难她,但不是别人,正是楚齐林那家伙,上官清现在已经看透了这个男人,自以为是,唯我独尊,若是旁人,做错了事或许会道歉,但是楚齐林不会,他只会用他的权柄来逼迫上官清,试图让她低头,让她以为自己错了。
但是上官清绝不可能为此低头,别人都以为是秦王已经厌弃了她,便跟着落井下石,但上官清很清楚,若是等她低了头,这楚齐林反倒要把这些跟着落井下石的人拿来杀给她看,而后一副本王已经为你出气的表情。
可实际上他永远也意识不到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她上官清就是死,也不会嫁给这样的恶魔。
辞别老太君。
上官清出了院子,她向来是走小路,今日也是如此,只是不知怎么竟然走错了地方,来到一处陌生的院子。
她皱起眉,透过残破的院门,她看到院子里显得十分破败,没有半点人气,仿佛荒废已久。
上官清摇摇头,正想转身离开,忽地,她看到了一抹不一样的颜色。
上官清:“?!”
她顿住脚步,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这院子荒草丛生,已经没人打理了。
上官清走到了一个角落,缓缓蹲下来,盯着墙角的一株植物细细打量片刻,确认正是她心中所想的草药,紧紧皱起眉来。
这株草药她在书中见过,出自南疆,极其罕见,它没有别的功效,只是一种蛊的食物。
可它到底是怎么从南疆飞到京城,而后扎根在相府这座破败的院子里?
上官清盯着草药看了片刻,猛地回神,站起身来,她心头沉甸甸的,仿佛窥见了这座宅邸隐藏在阴影中的一段往事。
每一间宅邸之中,都会有这样的过去,上官清心知肚明。
若是要明哲保身,她便不该去探寻这草药的来龙去脉。
上官清匆匆走了几步,忽地,停下来。
可她不甘心,若是没有看到,她还不会去特意追寻这些过去,但若是看到了……上官清回头,看了眼那院子的牌匾,上面的字同样被虫蛀的七零八落,但依稀能认出两个龙飞凤舞的字。
雁门
上官清:“?”
这小院,怎么会起这样奇怪的名字,它与邢府后宅简直格格不入。
上官清默默把这名字记下来,若是别的密辛也罢了,可蛊这东西,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玩意,这世上治病救人的蛊,不过寥寥,但谋财害命的蛊却满地都是。
她既然看到了,便不可能当作没看到。
那不然,她与那楚齐林何异。
一月后。
当京城最大的雪落下时。
一辆跨越大晋大半江山的马车缓缓驶入京城。
图南在客栈定了房间,才下楼去喝茶,同时打听最近发生了什么?
小二收了银子,更是和气。
“若说这京城现在最值得津津乐道的事,便是那拈花宴了。”
图南:“?这又是什么?”
一说起这拈花宴,小二的神色顿时生出许多向往:“那拈花宴颇为神秘,谁也不知道它里面有什么,可京城所有人都知道,拈花宴里有这京城最好的享受,若是去了一次,此生难忘!”
图南笑起来:“既然你从未去过,那你怎知它是这京城最好的?”
小二笑呵呵一指:“你听那里。”
图南看过去,挑眉,这才发现这客栈下面竟然摆了一处听书的茶座,而且人气颇为旺盛,那听书的人把说书人围的水泄不通。
小二道:“我们这客栈以前可没有这地方,但现在谁不想听那《三国演义》,谁不关心刘关张三人的命运,这京城每一个说三国的地方,都是这么热闹。”
图南道:“那与拈花宴又如何?”
小二道:“这三国演义正是拈花宴里出来的。”
图南:“谁写的?”
小二语气突然庄重起来:“罗贯中先生!”
图南:“以前倒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小二又道:“而我们这些不过是拈花宴里听剩下的,要说最新的,自然只有去过的人才知道,而且听闻那宴会中还有别的故事,不止如此,相传拈花宴还有一道千里江山宴,只要一碗一筷,便能赏尽大晋的千里风光……”
图南听着这小二把那传说中的拈花宴会夸了个淋漓尽致,虽然她未必相信小二的话语,可也意识到了这拈花宴恐怕不可小瞧。
等小二走了,图南出门找了个茶楼,坐下来,便听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开讲。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