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无法忍受几乎掌握着港口黑手党所有机密的我是一个这样的人,在我这个不□□爆|炸之前,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我除掉。
即使这样会连自己都会炸伤,被扯下一片血淋淋的皮肉。
不过我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了。
[幸村君。]
周五放学的时候,我叫住了正在整理书包的幸村精市。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笑道,怎么了?
[抱歉,今天我哥哥来接我,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回家了。]
有着一头微卷蓝紫发丝的柔软孩子朝我露出了一无所知的笑容,那么周一见哦。
他背起书包,走到教室门口回过头朝我挥了挥手,像是想起了什么,半是抱怨半是期望地说道,下次宇智波君也带网球拍过来吧,只是站在网球场旁边看着的话,是没办法真正感受到网球的乐趣的。
[好,下次我会记得带网球拍的。]
我朝他点了点头,平静地这样说着。
窗外透明的天空渐渐染上了夕阳的橘红,远处雪白云彩的边缘是浅浅的粉,我坐在教室的课桌前,一直等到整个校园都空荡了下来。
楠雄。
哥哥出现在了教室的门前,大概是才刚出完任务回来,他身上还带着挥散不去的血腥气,漆黑的眼眸之中残留着冰冷尖锐的杀意,鬓角处沾染上了一点猩红的血迹,哥哥大概是没有注意到,没有把它擦拭干净。
太阳快要落山了,那团燃烧着的火球下坠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我都清晰地看见了哥哥身上的阴影越发浓郁。
我来接你回家。
他朝我伸出手,说实在的,哥哥真得不太适合伪装,我甚至能看见他绷紧的指尖和关节,连小臂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着。
哥哥在愤怒。
我清楚地看见了,在哥哥眼中冰冷燃烧着的那团愤怒火焰,我伸出了手放在哥哥的手中,顺着他的力道站起了身。
身后已经背好了书包,里面装着我这个周末的作业和今天美术课上画的画。
我会杀了他。
哥哥牵着我的手,难得的心无杂念,神色紧绷,左右探查着,每一根神经都在戒备着周围。
太明显了。
我叹了口气。
算了,本来就是要跟他正面对抗,也不用在意什么伪装了。
因为今天我放学的时间出乎意料的晚,又正是一家人一起吃晚饭的时间,在这条远离商业街的道路上行人已经寥寥无几。
跟踪者大概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在我和哥哥偏离了之前的路线,一路走到被港口黑手党掌控着的荒僻码头之后就主动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出乎我的意料,出现在我面前的人,竟然是之前在真田家有着一面之缘的福泽谕吉。
无论是军警还是异能特务科的人我都了如指掌,因为早已预料到了森鸥外的做法,我甚至去摸清楚了被政府招纳的所有异能力者的名单和异能力作用,但是这份情报之上,可没有福泽谕吉的姓名啊。
等等。
之前真田曾经顺口说过的那句话被我记了起来。
他以前好像是特工,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辞职离开了政府
我裂开了。
不止是在职的员工,难道我连早就辞职不干/转行换业/退休养老的人都要调查清楚吗?
这也太为难我楠雄a梦了!
第65章 谈话
福泽谕吉一头银灰色的短发, 森绿色的瞳孔之中荡着复杂而不明的情绪,他身上是一件墨绿色的羽织,下|身穿着方便行动的袴服,像是在道馆练习的剑士, 连脚上穿着的都是既不方便也不舒适的足袋和木屐, 腰间挂着一把足有半人高的长剑, 此时福泽谕吉正下意识地一手搭着剑鞘, 另一手则握着剑柄,摆出警惕的防御姿势来。
下一刻他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主动松开了双手, 摆出毫无防备的姿态开口, 等一下
福泽谕吉似乎是想要跟我们说什么,但是哥哥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已经将剑士视为敌人的哥哥握紧了手里剑,在福泽谕吉露出破绽的那一刻就毫不犹豫地附身冲了上去, 用光明正大的进攻路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之后,又一矮身借着最后一丝余晖落幕的刹那,闪身躲进了建筑的阴影之中。
拥有着远超普通人类的眼力的我捕捉到了哥哥利用视觉差消失的那一瞬间手上的动作。
他结的是替身术的印。
利用基本的三身术之一, 哥哥做到了短暂瞬移的效果,在下一个呼吸间出现在了福泽谕吉的身后, 用手上紧握着手里剑悄无声息地逼近着剑士先生毫无防备的颈动脉。
只需要一秒, 哥哥就可以划开福泽谕吉的脖颈,那里的鲜血会无法抑制地涌出来,再过短短的一分钟,失血量就会濒临人体的极限, 再过两分钟, 脑部缺氧就会造成脑细胞一片接一片的死亡, 再过三分钟, 他就会彻底地失去生命体征,到那时,即使是我也没有办法挽回一个死人的生命。
然而就在这一秒,原本已经松开了双手的银发男人却在瞬时之间拔出了安置在剑鞘里的那柄长剑,在这已经彻底坠入长夜的黑暗之中划出了一道如同弦月般银白的圆弧。
铮、当
锋利的手里剑与剑士手中的长剑相撞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又在剑士几乎无法看清的第二次挥剑之后不受控制地被弹了开来。
一击不成,哥哥却没有后退,而是顺着手上的力道,上身后仰,腰部用力一拧,左腿便如同鞭子般狠狠踢向福泽谕吉在抬手挥剑之后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腕。
身为剑士,最看重的当然是握剑的手,福泽谕吉本能地后撤两步,避开了哥哥的攻击。
而哥哥本来也只是想与福泽谕吉拉开距离,既然目的达到了便立刻毫不拖沓地稳稳落地,收敛着气息重新隐藏了起来。
他潜伏着,等待下一次机会。
福泽谕吉经历过一次哥哥伏击,显然已经认真了起来,他握着那柄在寒光泠泠的长剑,身体紧绷,眼神锐利,如同身陷危机的孤狼一般冷静地观察着周围,连一丝细微的动静都不放过。
然而在这样紧张的状态之下,他依旧试图开口跟我们沟通。
等一下,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不是敌人的话,为什么跟踪我。]
难不成还是□□吗?
哥哥没有相信敌人口中的任何一句话,依旧紧紧盯着福泽谕吉的一举一动,全神贯注地捕捉着他可能出现的任何一点破绽。
福泽谕吉抿了一下唇,眉眼凌厉而带着冰冷的愤怒,他垂下眼,稍稍遮掩住自己情绪,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确认一下,窥心者是否真的是像你这样年幼的孩子。
我隐隐感觉他的话语有些不对劲,不过并没有多想,[那么现在你可以放下心来了。]
他的神色怔愣了一下,带上了些许困惑。
[你并没有找错目标,我就是窥心者。]
虽然自己主动将这种中二的外号说出口有些羞耻,但是好在在场的两个人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异样来,那么我也就可以若无其事地将接下来的台词说出口。
[想要动手的话就快点吧,早点把你解决了我说不定还能赶上晚八点的悬疑剧。]
福泽谕吉的森绿色的眼瞳在我主动承认了身份之后冷了下来,如同碎冰般散发着寒气,他咬牙,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