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走出首领办公室之后, 顶着走廊两排兢兢业业的保镖们的复杂目光,面不改色地乘坐着电梯去到了地下停车库,随便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就赶紧对自己进行了时间回溯, 从楠子变回了一天前的楠雄。
不过与此同时我戴着的眼镜也变回了原先尺寸不合、度数不合的样子,直接从我的鼻梁上滑落了下来。
我闭着眼睛伸手接住了掉下来的眼镜,沉思了一下。
坂口安吾的异能力是[堕落论]。
根据森鸥外所说, 是能够读取物品上残留记忆的记忆提取能力。
那么现在的他应该通过接触纽扣, 大致意识到我不同寻常的地方了。
我这样想着,再一次使用了[隔空移物]把眼镜跟纽扣交换了回来。
握着那颗小小的属于幼稚园校服上的黑色纽扣,我脱下了一只手上的手套, 使用[心灵占卜]读取了一遍这颗纽扣所经历过的事情, 确认了这件事情之后将纽扣收进了兜中。
身为异能特务科卧底的坂口安吾绝不会将我身上存在着的异常上报给森鸥外,但却会跟隶属于政府部门的异能特务科报告这件事。
我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只是一时的不谨慎就造成了这么多麻烦。
没办法了, 我从自己身上的衣服上撕下了一条布料绑在了眼睛上,以防这新增的能力误伤别人,然后再睁开眼, 使用透视的能力来看到外面的景象。
虽然会有三四秒钟的延迟,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就不要计较太多了。
赶快解决掉这最后一个麻烦回家吧。
我用千里眼确定了一下坂口安吾的位置, 发现他竟然还在情报部漆黑的地下室里加班,不禁有些心生敬意。
万万没有想到港口黑手党这么多人竟然还没有人家一个卧底敬业。
确认了坂口安吾所处的地方没有监控, 也没有第二个人存在之后, 我就直接使用瞬间移动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我想了想。
要不直接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好了, 算是对之前没有一次性痛快地干掉他还让他忍受了一整天的折磨的补偿。
我干脆地伸出手来, 用念力包裹住了他的全身。
坂口安吾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 猛然抬头喊道, 等一下!
我配合地像少年漫里的反派一样停了下来, 准备认真对待他的遗言。
[有什么银行卡的余款、偷藏起来的私房钱或者还没来得及交代的不动产之类的就说出来吧。]
我体贴地这样提醒他。
不是我为什么要跟想要杀掉我的人交代后事,话说这样子的提醒方式你就是想要私吞财产吧!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是坂口安吾还是求生欲十分强烈地冒着冷汗语速飞快地交代了自己活下来的理由。
我绝对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你有着心灵感应可以随时随地地监视我,也有能力可以一瞬间杀掉我,你完全可以监视我来确定我可不可信。
我想了想,坚决地摇头否决了他的这个理由。
[太麻烦了。]
那颗纽扣上我并没有看到很多信息,你只要读一读我的心声就能知道了吧,我只知道你有着瞬间移动、时间回溯和石化的能力而已,从你现在又一次使用出之前没有使用过的能力来讲,你的能力远远不止如此吧。
[是这样没错。]
我淡定地这样说道,看着他放松了身体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在其他人眼中,我只拥有着读取心声和记忆的能力,你稍微比他们多知道了一点呢。]
我其实已经放弃了干掉坂口安吾的打算,因为从他的心声来看,他确实没有将我的事情讲出去的打算。
既然如此,我也没有非要杀掉他的必要,之所以现在还没有放过他,只是在等着他的那一句话。
从他那张包的只剩下一双眼睛的脸上,我竟然看出了从抱有微弱的希望到慢慢绝望的细腻神情变化过程,不得不说这种真实的表演比电视剧中的演技要精彩上不少。
坂口安吾冷汗涔涔,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你杀了我吧,仔细想想对于一个能轻而易举地杀人并且连罪证都不会残留下来的人来说,我所说的这些理由根本毫无意义。
我点了点头。
说的没错,比起这么麻烦地还要监视你,当然是毁尸灭迹更方便
不是!
说的好像我是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皮十恶不赦罪不可恕的凶残杀人犯一样,可我现在只是个每天上班下班按时打卡普普通通勤勤恳恳的黑手党好吗?
别随便污蔑人啊喂。
我想听的可不是这句话,你倒是把你心里剩下的那条存活理由给我说出来啊!
如果说我可以帮他完成每天的工作或许能活下来吗?仔细想想对于登上了那种高位的窥心者而言我能拿出来的价值也只有这一点了。
不,算了,怎么可能,干部处理的工作可都是最高保密文件,是绝对不可能交给我这个卧底来做的,还是不要说出口来自取其辱了。
坂口安吾苦涩地勾起嘴角笑了一声,自暴自弃地说道,你动手吧。
我控制念力的手紧了紧。
倒是给我自取其辱地说出来问一下啊!
我站在原地,跟自己的念力僵持了一会,看着坂口安吾心如死灰闭上眼睛等死的模样,叹了一口气,率先败下阵来。
[从明天起帮我处理工作,不许说出有关我的任何事情。]
我松开了手,挥散了念力,冷冷地警告着坂口安吾。
[记住,我随时随地都在看着你。]
假的,一个生活枯燥无味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的工作狂的日常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是电视剧更有意思啊。
趁着坂口安吾还没有回过神来意识到我是为了偷懒才放过他,我赶紧使用瞬间移动回了家。
舒适地躺在了江户川乱步的石像没占据的另一半床铺,我满足地喟叹了一口气,就这样直接睡过去吧。
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灾难的一天让我身心俱疲,只是迷迷糊糊地这样想了一下,甚至没有吃晚饭也没有洗漱就立刻顺从心意地闭上了眼睛陷入睡梦之中。
明天起来又会是平凡而悠闲的日常吧。
我心满意足地想道。
不,并不会。
当我神色麻木眼神死寂地从床上顶着一头鸡窝坐起身来的时候,房门外我最不想要看见的局面已经产生了。
因为我一晚上都没有回去而焦急的找上了门的中原中也和并不知道我在跟谁同居的哥哥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碰了面,吵了架,并且顺带着互相把猛料报的差不多了。
虽然并不想复述一遍那令人绝望的过程,不过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这样的
中也:你这家伙为什么会在楠雄的公寓里?
佐助:楠雄不跟哥哥一起住要跟谁一起?我才要问你吧,你这矮子是怎么知道楠雄的地址的?难不成是天天尾随着楠雄跟着他回家吗你这变态!
中也:谁是变态啊你这妄想狂!这里的地址当然是楠雄跟我说的!话说他之前都是跟我一起住的我根本没必要尾随他啊!
佐助:原来就是你这家伙吗?!
中也:哈?楠雄连跟谁住在一起都没有跟你说,看来他跟你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跳出来的哥哥根本不怎么熟嘛!
佐助:我可是从他出生那天起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亲生哥哥啊混蛋!你知道他第一次笑第一次开口说话第一次自主行走第一次替家人跑腿是什么时候吗?连这些都不知道还敢在我面前胡言乱语啊小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