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夜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看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有人故意想让我亲眼看着你在我面前死掉。”
白烟疑惑,如果说是宫里有人要杀他们,那这个人秦淮夜不用说,她也能大致猜到,无非就是朝廷里还有人忌惮他,毕竟以前秦淮夜在朝廷上的威望实在很高,而这些人里最想秦淮夜死的就是皇帝,而秦淮夜对她的感情,她是知道的,尽管平时她总是一副吊耳郎当的模样,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秦淮夜心里有多在乎她。
她这么一想,浑身跟冻僵了似的,颤声道:“你是说皇帝想让你亲眼看着我死?”
秦淮夜似乎没想到她竟然会猜是皇帝派的人,着实惊讶了一番,但一想到何修舞之前的身份,便又没那么诧异了,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何修舞,便道:“是何修舞告诉你的吧。”
白烟点头,“是她,而且她把七年前的事都告诉我了。”
秦淮夜无声地笑了,“当年她只是个养在闺中的女子,竟然能知道这么多事,看来我真是小瞧了她。”
白烟急忙解释,“你别生她的气,是我坚持让她说的,要不是她告诉我这些,我都不知道你经历过这么多。”
一阵沉默之后,秦淮夜自嘲的笑笑,“看来我什么事都瞒不了你了,知道了便知道了吧,也没什么好瞒着的,本就是些成年往事,早就不值一提了。”
他这么想,让白烟心里难受,什么叫做往事?若真是往事,皇帝便不应该在这七年当中还想着怎么置秦淮夜于死地。
秦淮夜放下船桨,抬腿跳上了岸,伸手道:“上来,不管怎么样,先进京再说,我母亲不会看着我不管的,京城里我认识不少人,到时候我差人进宫告知她一声,她自会派人暗中保护我们。”
白烟忧心忡忡,却见他一脸轻松的笑,也跟着放下心,“好。”
两人都上了岸之后,秦淮夜发动内功,之间那河里的船竟然脱离了水面,伸至半空中,然后直接越过他们的头顶落在另一侧的江面上,看得白烟目瞪口呆。
这条通往京都的江,表面上是一派的波澜不惊,只要是一个有太阳的天气,微风轻轻一吹,就会使得江面波光粼粼,甚是好看。可江底的暗流涌动其实是会吃人的。
那条小的可怜的船在江面上缓慢地移动,从远处看,跟湖面上的野鸭子似的,渺小得不值一提。秦淮夜滑动着船桨,余光却朝四周查看,确定这附近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才放心地往前行驶。
远处的瞭望台上,站着两个士兵,看到江里的意象,挥动手里的旗帜,让他们停下,最后两人进了瞭望台,被那两个士兵带进一间狭小的屋子——屋子四面都是黝黑的石壁,温度比外面还要低好几度,里面只有几根破破烂烂的小板凳和一个瘸了一条腿,又被重新安上假肢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