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威胁道:“你要是再动一下,我就把你丢到大街上冻死。”
叫花子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你现在就把我赶出去吧。”
说完他擦了擦眼泪,使劲挣开权长生的束缚,将屋里所有的东西收拢到一堆。
让他主动离开权长生,他真没有那个勇气。
外面的雪下得太大了,师傅的屋子已经不能住人了,这几天,他睡觉的时候老是提心吊胆的。
但如果权长生要是真的让他走,那他也不会留下。
他今天本来想把东西安置好,就准备做两个菜,请权长生吃饭的,没想到最后却闹成这样。
权长生看他这收拾东西的架势,着急了,腾地一下站起来,几步走近他,居高临下地指着他,“你,你要走可要想好,外面风大雪大,没准真的会冻死,你要是死了,我可不负责,万一你一步小心做了鬼,可别来找我!”
叫花子看他这么凶神恶煞的样子,开始也气急了,但是他的话里话外,听着不像真的想让他走的意思。
如果真的不希望他走,为什么又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好好道歉不行么,非要这么故意气他。
叫花子想先呛他两句再说,扭头却看见自己眼前的那根手指,正对着自己的脸,还发着抖,他鬼使神差的张口就咬住。
权长生惨叫了一声,直往后缩,想将他自己的手指,从他嘴里拔出来。
然而,叫花子感受到他的意图,使劲咬住。权长生大叫道:“好你个叫花子,还学咬人,你是狗吗?还不快松手。”
叫花子尝到嘴里有血腥味儿,知道自己力气真的使大了,才松了口,“你,你为什么每次做错了事,都不肯认,反而还出口伤人。”
权长生握住那根被叫花子咬出血的手指,皱着脸,吼道:“你大爷的,我不是想让你留下来吗,你至于下这么重的手?”
叫花子不知是吓到了,还是太激动,像跑了好几里路似的,喘着气,道:“那你不能好好说。”
“老子刚刚不是在好好和你解释?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了,你大爷的想怎样,难道还真想冻死在大马路上?”
权长生语气依然不善,脸色痛苦未变,却让人感觉还是趾高气昂的样子,但叫花子却生不起气了。
两人都没说话。
权长生用嘴吹着手指,那根手指上印着两排带血的压印,现在已经肿起来了,远看像根胡萝卜似的。
叫花子没说话,眼睛却一直观察这权长生。
看他的样子,还有那根‘胡萝卜’,开始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太过火了。
叫花子在那堆他带来的家当里,翻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子,打开,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走到权长生面前。
他将小瓷瓶的塞子打开,凑近权长生受伤的手指,轻轻晃动瓷瓶,食指敲着瓶口。
权长生从小就怕疼,只要磕着碰着,都能让他痛上好一阵子。
而且他皮肤天生白皙,就算在大太阳下晒伤几天,也不能让他黑多少。所以,只要是不小心在哪里撞一下,也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就会冒出一块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