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一变,才记起早上起晚了,没来得及吃饭,现在还空着肚子,他替自己下了一碗面,煮了几颗青菜,走近窗口,看着那个弯着腰正在扫地的身影,“阿炳,我要下面吃,你吃吗?”
阿炳一听有吃的,眼睛亮了。
他对他花子哥的手艺相当喜欢,饿了,累了都爱在他那儿讨面吃。
叫花子也从不拒绝。
自他来的第二天见了权长生一面后,就再没见他从厨房的那扇小门出来。
他开始到了饭点还犹豫要不要给他送面进去,但是一想,他是东家,有的是银子,怎会屈就来吃面。
于是,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那天他花光了自己的铜板,后来在菜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肉铺,那个老板愿意收他的金子,他买完食材,数了三十个铜板给自己。
每天到饭点的时候,他舍不得到外面去吃,顿顿留在店里吃面。
让他没想到的是,比他小几岁的阿炳竟然也天天在店里吃,并且还对他的手艺赞不决口,每次都夸奖他,让他很高兴。
他和阿炳将热腾腾的面吃完后,俩人一起将大大小小一百多个碗洗干净了,擦干净归置到碗架上。
一切搞定后,阿炳累的趴在外面的桌上睡着了,叫花子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没醒着,走到那扇小门边,敲了敲门。
敲之前,他在心里打鼓,万一又是一阵暴喝怎么办,不过最后还是敲了。
没有反应,他又敲了两下,还是没有反应,看来要么就是权长生还在睡,要么就是不想出来,要么就是不在家。
他不是傻子,像权长生这样的人,睡得地方不可能在厨房背后,但应该就在不远处。
有一次他好奇权长生到底是睡在哪里的,就绕到街背后,看到了面食记店面背后的样子。
厨房连着的是一个小巷子,走不了几步就有一个带小院的房屋,看起来是他这辈子都住不起的地方。
兜里随时都有金子,叫花子走到哪里都觉得不安全。
在店里煮面的时候,明知道能进这里的除了阿炳,就是自己,可他还是不放心,时不时就要摸两下自己的口袋。
确认里面的东西还在,才能放心。
他想想,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权长生已经消失一个多月,厨房抽屉里的铜板都快放不下了。
领工钱的日子早就过了,迟迟见不到他人,连阿炳都着急了。
他想了想,决定找阿炳商量。
两人一合计,阿炳提出干脆踢开厨房的门,去找他,大不了就是被骂一顿,东家就算不用他们,也得将工钱付了才行。
叫花子当即否定了这个提议,脱口而出,“掌柜不是这样的人,厨房的抽屉里还有好几百个铜钱呢,咱们的工钱才多少,如果他有意不来,那些铜板他不会不管吧,到时候我们拿了,他找谁去。”
阿炳人小单纯,想不到这么多,听了他的话,觉得有道理,点点头,“还是花子哥想的通透,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他想了想,手摸了一下口袋,也想不出什么方法来,“可能他过两天就回来了呢,咱们干脆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