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就不要脸的将椅子藏到自己的房间里了。郝掌柜也没来问,她也就一直没给。
她当时想的是反正这整间店铺都是秦大头的,那这把一直也算是他的,她若是去找秦大头要,他看在自己这么多天守夜的份儿上,应该不会决绝,椅子也藏得心安理得。
将椅子从屋子里搬出来,放到草地上,冬季的天空很少会出现月亮,但是这几天天气极好,难得有月亮出来亮相。
冰冷的月光撒在她身上,显得有些落寞,但远远比不得她心里的寂寞。
她将那个钱袋子从袖子里拿出来,捻着两头的绳子,将袋子吊在自己眼前,手上微微一用力,钱袋子左右摇晃起来。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仿佛里面装着什么宝贝。
远处一排排的房间里,有一间亮着灯,暖黄的灯光将屋里二人的身影映在窗纸上。
武历年拉着萧三郎的手,正呜呜地哭的伤心,刚才人多,他不敢表露情绪,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他不再掩饰,在哥哥面前委委屈屈地哭诉,“哥哥,咱们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说,我,我会死么。”
“呸呸,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看看我,都成这样了,还活得好好的,嘴都肿成香肠了,脸就更不用说了,比你害惨,估计以后都没姑娘肯亲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三郎有意逗他,武历年哭着哭着就笑了起来,“你是肿起来了,你看我,脸上都没肉了,走大街上能吓死个人。”
平时木讷的萧三郎此刻竟然耍起了嘴皮子,“我躺在床上的时候,就在想,咱们为什么能玩儿的这么好,结果见到你来,我才知道答案。”
武历年擦了擦眼泪,“为什么?”
“因为咱们方方面面都互补,有什么事儿都能互相扶持,你不会的我会,我没能上学,你能,我没了爹,你没了娘,你说咱们是不是注定是兄弟。”
两人这么凄惨的身世,被他当玩笑一样说出来,让人觉得既好笑又心酸。
武历年跟着点头,萧三郎又道:“历年,你读书比我好,我听说明年有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你要不要去试试,或许可以成功呢。”
武历年连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年都不知道,哪还有心思想这个,含含糊糊道:“我学业都荒废了好几个月了,整个圣元朝多少人才,我只怕是不行了。”
以前自信的武历年,自从生病之后就不见了,现在坐在萧三郎是身边的,只是一个生命垂危,又失去斗志的十六岁少年。
他只想在生命的最后,有哥哥陪在身边,死了以后,能埋在父亲身边,也就满足了。
萧三郎不这么想,这几年,武历年虽然放学回来都跟他讲课,但是单是家里照顾那几亩地的粮食,就让他够受的了,根本没什么精力再学习,有时候武历年给他讲着讲着,他都能睡着。
可他清楚,武历年天资聪慧又上进,有着为国效力的雄心壮志,他相信自己的弟弟能够做到,听到武历年这么丧气的话,萧三郎情绪激动,握着他的手更加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