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忙道:“是个姓虞的姑娘,这会儿正送来别院。”
“呛水了没,快去请大夫来看看。”
“没呛着,”婢女道:“那姑娘会泅水呢,人无大碍,就是过来换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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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虞葭会泅水。
落水一瞬间,旁边的贵女们都大惊失色,尤其是当虞葭扑腾两下就沉下去时,众人更慌了。
“淑灵姐姐,适才是你在拉绳子么?”有人亲眼看到宋淑灵拉绑着船的绳子,还挺用力,导致虞葭往后倾斜,翻落进水里。
裴诗瑶喊婆子们赶紧下水捞人,而宋淑灵站在岸上面色发白,甚至连手都是抖的。
“我、我不知道,”她心虚又害怕:“我是想拉另一条船过来的,不小心弄岔了。”
“这都能弄岔?”那人问:“这两条船相隔这么远,绳子都绑在不同树上呢。”
“我不是故意的,李晗,你莫不是想栽赃在我头上?”
这个叫李晗的姑娘本就跟宋淑灵有点小过节,这会儿两人争执起来。
婆子们找了一会儿,说道:“不好了,水里没见着人。”
这下,宋淑灵也强撑不下去了,花容失色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不能怪我……”
众人见了她这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可这会儿不是追责的时候,皆是着急得不行。
虞葭此时坐在另一头的杂草旁,边听宋淑灵惶恐地大哭,边慢慢吞吞地摘去身上的水草,而后又整理了番头发,这才起身。
众人见她从另一头走出来,纷纷唬了大跳。
裴诗瑶问:“虞葭姐姐你没事吧?”
虞葭径直走到宋淑灵身边,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是何居心?”
宋淑灵哭得妆都乱了,失魂落魄,却不敢看虞葭。
裴诗瑶看出这里头的猫腻,但这会儿不好将事情闹大,便走过来道:“虞葭姐姐,我先带你回去换衣裳,这事回头再说。”
虞葭和裴诗瑶等人一离开,宋淑灵也没脸面呆在这,由奴仆扶上马车走了。
所幸别庄里的东西都准备齐全,平日里裴诗瑶日常穿的衣裳也留了些在这。且裴诗瑶和虞葭身量都差不多,于是裴诗瑶把虞葭带进屋子后,就吩咐婢女去取她的衣裳过来。
“虞葭姐姐,”裴诗瑶道:“你先在里头收拾,我们去外边花厅等你。”
“好,多谢。”虞葭点头,进了内室将湿漉漉的衣裳脱掉。
没过多久,外头有婢女问道:“虞姑娘在里头吗?奴婢送衣裳来了。”
“进来。”
一同进来的还有陆嬷嬷。尤氏听说虞葭落水,不大放心,便打发陆陆嬷嬷过来看看。
“虞姑娘,”陆嬷嬷从婢女手上拿过衣裳,独自进了内室:“姑娘这会子可有不适?”
虞葭见是她进来,赶紧行礼:“嬷嬷折煞我了,我自己来。”
她接过衣裳,陆嬷嬷也没拒绝,递给了她:“幸好姑娘会泅水,要不然还不知多凶险。”
见虞葭脖颈上的带子怎么系都系不上,陆嬷嬷走近两步,顺手帮她把落在脖颈上长发拨到一旁。
只这一拨,动作就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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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午时,日头晒得人懒洋洋的,街边茶寮坐了好些茶客,正在谈论街头巷尾发生的八卦趣闻。
突然,街口行来几个骑马的。
有人眼尖地看出骑马之人身上穿的衣裳,奇道:“那不是定国公府的家仆吗,青天白日的,怎的纵马上街了?”
话才说完,马匹就已穿街而过,不见了身影。
几人快马到了国公府门口,打前头那人下马时都还差点跌倒,边跑上台阶边喊:“我们从雁县来的,世子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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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游湖因虞葭落水出意外,其他人也没了心思,各自在别院吃了几杯茶就散了。
至于虞葭为何好端端的会落水,有几个贵女开始小声谈论起来。之后,陆嬷嬷也从裴诗瑶口中得知了些情况。此事关乎贵女声誉,且又是发生在定国公府别院,自然不能马虎对待。
具体要怎么处理,虞葭也不打算再去问,毕竟这种事还轮不到她来出头。
当天原本想换衣裳就离开去找萧泽玉的,但陆嬷嬷却执意说让她沐浴一番,说是祛湖水寒气。
虞葭以为是大户人家都讲究得细致,也没拒绝,老老实实在几个婢女服侍下沐浴干净才穿衣裳。
再之后虞葭才向裴诗瑶告辞离去。
回到别院时已经是未时,虞葭进门时,紫晴正好在等她。
“有事?”虞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