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伤?
都流这么多血了!
很快,侍卫领了个大夫进来,那大夫许是见惯了这等子事,上前慢慢悠悠地检查伤势,而后又慢慢悠悠地取出剪子、纱布、药粉之类的东西。
还转头吩咐道:“端盆水过来。”
一旁的紫晴赶紧端水上前去伺候。
虞葭不知道该做什么,就这么干巴巴地站着:“好端端的怎么受伤了?”
“为你父亲的案子。”
啊!
这么严重?
虞葭紧张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上次跟你说抓到一人,”傅筠道:“今日我欲过去审问时,遭遇刺客突袭。”
再多的傅筠不好在此直说,实际上刺客真正要杀的不是他,而是要灭那人之口。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恰在那人正要招供时,宅子里突然闯进了一批刺客。
这些人皆是训练有素的死士,招招狠厉。傅筠抵挡了一阵子后发现这些人并非冲着他来,而是不断试图涌入屋子里。
他这才明白,这背后之人是想将此人灭口。
到底是何人动用这么多死士?居然还敢直接追杀到了他的私宅,想必这人掌握的是惊天秘密,而与之有关的虞葭父亲的案子恐怕也正是这里头的关键。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傅筠这会儿不好详说,也怕她想多了担心,遂安抚道:“你莫急,那些人并未得逞。”
他们还是尽全力把那人护下来了,不过还是去了半条命,傅筠也因此受了一剑。临走前,他命人迅速将嫌疑人转移到其他秘密地方,随后马不停蹄直奔别院。
这时,大夫往他伤口上倒了些药酒消毒,傅筠“嘶”地下,微微蹙眉。过了半天,也没听见虞葭动静,他抬头看去。
这一看便愣住了。
只见虞葭拿帕子默默地揩眼泪,身姿单薄柔弱,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你……”
傅筠不明所以。
老实讲,虞葭此时很担心。原本以为父亲的案子并不会多难,毕竟傅筠作为锦衣卫指挥使,这么大的官要翻案,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今晚听他这么说,隐隐觉得这案子牵扯不小,居然还惊动刺客。并且,傅筠为此还受了伤。
一来,她害怕傅筠就此撒手不想管了,二来也确实感激傅筠为了她父亲案子做了这么多。
所以,虞葭觉得就这么干站着实在说不过去,总得表现一番才好。
于是,她努力回想话本子里的故事,挤了些眼泪出来,哽咽道:“平日看你风光霁月的模样,可没想到原来你背地里承受了这么多。”
“为了我父亲的案子,你受这么重的伤,叫我心里如何好过。”
她抽抽搭搭的,呜咽的声音渐渐变大。
傅筠无奈,安慰道:“这不过是小伤罢了,不打紧。不信你问问大夫。”
老大夫忙里抽空瞧了眼虞葭,一脸“女子就是爱大惊小怪”的模样,说道:“确实是小伤,养几日就可痊愈。”
“呜呜呜……”虞葭继续哭:“你们定是骗我的,这怎么是小伤,都流了好多血,再流下去会死人的。”
傅筠:“……”
“若是你死了我怎么办?”虞葭怎么感人怎么来:“我独自跟着你来京城,全都指望着你,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独活了呜呜呜……”
也不知怎么的,虞葭哭着哭着,就有点真情实感起来。想起自己离家千里,家中父亲还在狱中,祖母身子也不知好点了没。而母亲……
她是真的好想回家呢…呜呜呜……
“你放心,我死不了。”傅筠心下一暖,安慰道:“区区几个刺客又怎能奈我何,事情没你想的那般严重。”
哦,好的。
听到这句话,虞葭就放心了。但适才哭得太过,一下子要收也有点难度。
想了想,虞葭将整张帕子捂住脸,又低低地哀哭了几声,趁婢女杏儿路过身边时,倏地倒在她身上。
“小姐?”杏儿唬了大跳,赶紧扶住人:“小姐您怎么了,别吓奴婢啊?”
傅筠不知她发生了何事,想起身时又被大夫摁住不能动。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虞葭朝杏儿眨眨眼,杏儿立即会意过来:“小姐莫不是哭昏了过去?”
“哎呀!”她说道:“我家小姐本就身子弱,今日哭了这么久,定是受不住了。”
她对傅筠道:“大人,奴婢先扶小姐下去躺会儿。”
主仆俩很快出了门,留下屋内众人面面相觑。
而傅筠,却是一脸错愕。
错愕之余,还有点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