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呢?”虞葭问。
“一早就出门了,”杏儿指着件鹅黄的衣裙:“小姐穿这身如何?”
虞葭点头。
今日要去赴知府夫人的茶宴,得收拾妥当些。她坐在梳妆台前上妆,边想着届时该说些什么,既然傅筠让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她就无所顾忌了,随便瞎扯就是。
老实讲,虽然当外室名声不好听,但虞葭觉得这日子过的颇是自在的。无人管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偶尔收收贿赂。
唔,感觉还不错呢。
刚拾掇好,昨日的那个紫衣婢女就来了。
“羡鱼姑娘,”她笑道:“我家夫人让我过来问问,姑娘喜欢什么茶,好让人备着。”
明着过来问茶水,实际上是来催她快点去,虞葭清楚。况且这个婢女,在府上分明就是个下人的身份,却在她面前“你我”自称,说穿了就是看在傅筠的面子上尊她一声姑娘,可心里估计瞧不上她的身份。
虞葭没所谓,她又不是真自甘堕落当人外室,别人不知罢了。即便是她自己也的确瞧不上那种上赶着当人外室的。
虞葭懒懒的模样:“我不挑,上最好的茶水便是。”
紫衣婢女面色一僵,却不得不赔笑:“行,那我立即去吩咐,羡鱼姑娘这会儿得空了?”
虞葭点头,跟她出了院子。
原本以为只是跟知府夫人喝杯茶,却不想到了花厅后,各家夫人们来得七七八八,满满当当地坐在里头。
虞葭进门,众人都愣了下。虞葭只淡施脂粉,也就十六七的明艳少女,倒难以跟那等子狐狸精联系起来。
因在座的都比虞葭年纪大,她周全地行了个晚辈礼,而后入座。
“羡鱼姑娘,”知府夫人是个胖胖的妇人,约莫四十岁左右,面上笑得和蔼,但整个人透出运筹帷幄的精明。她说:“没想到羡鱼姑娘这般年轻,能得指挥使大人另眼相看,着实好福气。”
虞葭含笑低头:“承蒙大人不嫌弃罢了。”
知府夫人继续道:“之前也没得消息,指挥使大人突然就来了,我们准备不急,也不知招待的是否周到。”
“羡鱼姑娘,”她问:“指挥使大人可觉得哪里不妥?”
虞葭答道:“大人很满意,尤其是昨日送去的荔枝,大人还吃了好几颗。”
闻言,知府夫人嘴角抽抽。
那荔枝拢共也就那么一篓子,一半都送去了指挥使大人那,她这会儿单独提起,是什么意思?
于是只好顺着话说道:“既如此,回头让人再送些过去。”
虞葭也不客气:“多谢夫人。”
这时,又有个妇人问得比较直接:“羡鱼姑娘,指挥使大人可有说要在此待多久?”
“这我不得而知。”
“羡鱼姑娘,你可知指挥使忽然来蛩州是为何事?”
“当然是为案子的事,”虞葭道:“大人日理万机,总不会是来蛩州游玩的。”
问话的妇人面色不大好看,说道:“自然,只是好奇为的什么案子罢了,我们在蛩州待了这么些年,还从没见有什么大案劳动锦衣卫的,便想问问开开眼界。”
“哦,这我就不知道了。”
很好,又是一问三不知,气得很。
头面都送出去了,荔枝也承诺了,却仍旧没个准话。
知府夫人暗暗打量虞葭,分明是涉世未深的少女,为何就这般狡猾?
但她哪里知,虞葭确实是不知道啊。
一屋子的人尴尬地坐了会儿,有人提出天气不错去园子里走走。于是一下子众人哗啦啦起身往园子去。
路上,其他人还试图委婉地问些什么。
“傅大人年纪轻轻就当上锦衣卫指挥使,实在是令人敬佩得很,羡鱼姑娘觉得呢?”
“嗯,”虞葭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呢。”
“……”
“我听说傅大人还未娶妻,他如此宠爱羡鱼姑娘,想必羡鱼姑娘日后大有造化。”
“造化不造化的我也不敢多想,”虞葭乖巧道:“只要能陪在大人身边,我就满足了。”
那夫人干笑了下:“羡鱼姑娘如此情深意切,实在是令我们感动。”
“羡鱼姑娘,”有人想了下,使出杀手锏:“羡鱼姑娘就这么甘愿无名无分跟着傅大人吗?若我助姑娘一臂之力如何?”
听了这话,虞葭叹气:“多谢夫人好意,羡鱼没有非分之想。大人乃人中龙凤,合该配这世间最好的女子。如今我能有幸得大人万分之一宠爱,就已经很满足了。其他的,再不奢求。”
“羡鱼姑娘真是这么想的?”
虞葭点头。
唉,她这模样,一时也令众人不知如何是好了,有些甚至还切身感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