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虞葭盈盈行礼。
“葭葭来了,快过来坐。”虞母道:“是这样,这两日我与你父亲商量了下,还是觉得搬家比较好。”
虞葭心里一紧,忙问:“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要搬家。”
“你看你,又在想什么?”虞母说:“我只是觉得这雁县风水不太好,对你的亲事不利。”
“你看,”她指着榻上的一堆人物名册:“这些皆是雁县有才名且还未婚配的公子,可娘翻看了许久也没一个合适。”
“所以,想着咱们搬家看看,况且你爹爹在外地还有生意,搬过去了说不准咱们家这风水也就好起来了。”
“那祖母呢?”虞葭问:“祖母同意吗?”
“傻孩子,你祖母又怎么会不同意?只要是为了你们好的,她都不会反对。”
“那哥哥呢,哥哥知道吗?”
“你哥哥那边我已经派人送信去跟他说了,他会理解的。”
如此看来,搬家已成定局,今日母亲叫她来,只是通知一声。不知为何,虞葭心里总觉得母亲没跟她说实话。
“那我们何时搬?”
“你爹爹已经托人在看宅子了,兴许过几日就搬。”
“会不会太快了?娘,”虞葭不放心:“咱们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虞母眼神躲闪,低头去整理人物册子。
“娘,真的出事了对不对?是不是爹爹也卷入了锦衣卫的案子中?”
“葭葭,有时候你也太聪明了些,总是骗不过你。”虞母抬眼,叹了口气:“家里是出了些事,只不过,事情尚未明朗,与你们说这些也没用。”
“看来是真的了。”虞葭担忧地问:“那爹爹会下狱吗?我听说林敏敏她爹昨日已经被抓起来了,还直接下了狱。”
“娘你给我说个准话,咱们搬家是不是要躲这事?”
“这只是其一,其二…”虞母道:“也确实是考虑你的婚事。”
“葭葭,你莫要担心。”虞母安慰道:“你爹已经去打探了,兴许事情没那么……”
话未说完,婢女就匆匆地跑进来:“夫人不好了。”
“有人来说,老爷在城门口被抓了。”
“被谁抓了?”
“锦衣卫。”
.
这两日雁县街道上随处可见锦衣卫抓人,弄得人心惶惶,虞葭坐在马车里都还能听见外头的人谈论此事。
得知父亲噩耗,虞母差点昏过去,虞葭抹了会儿眼泪反倒镇定起来,与母亲商量先来衙门打探打探情况。
她父亲只是虚职,比起林敏敏的爹来说应该不算严重,不然也不会隔了一天才抓人。
虞葭也是读过些法典的,买官即便有罪,但罪不至死,兴许花些银钱能将爹爹救出来。
虞母听她这么一分析,也开始冷静下来,母女俩赶紧收拾东西,坐马车往衙门去。
“一会儿见了你爹爹,咱们好生问问事情始末,若是能花银子将人捞出来最好不过,娘身上都带了银票的。”
虞葭点头。
虞母叹了口气:“这次若是能平安渡过,咱们还是搬家的好,以后老老实实做生意,别想着那些虚名堂。”
虞葭心里内疚。她爹爹之所以想买官纯粹是因为她婚事困难,想着有个官家女的名声会好听些。
可尽管如此,她依旧亲事困难,还害得祖母病倒在榻上。
“葭葭,”虞母看了心疼,她这个女儿从小就懂事孝顺,此时想什么她又如何不知。便安慰道:“事情不在你,你莫要自责。”
“嗯。”
虞葭在袖中扣着手指,心想,若是这次爹爹能平安无事,那她也不想再挑剔了,随便寻个老实人嫁了罢,不让爹爹娘亲操心,也不让祖母担忧。
马车行了半柱香时辰才到县衙,此时门口站了一排黑色飞鱼服的锦衣卫,个个腰挎长刀,神情凌冽。
见有马车停在门口,有人过来撵人:“快走快走,闲杂人等不能在此停留。”
虞母笑着悄悄递了锭银过去:“官爷行行好,我丈夫今日被抓来了县衙,他身子不太好,我想进去探望探望。”
那人接过银子不但没遮掩,反而拿在手上抛了抛,转头对着后边的同僚说道:“你说雁县这些个百姓可真有意思,都直接贿赂到锦衣卫来了。”
那些人听了忍不住嗤笑:“且还就这么点银子,当我们锦衣卫要饭的呢。”
虞母听了立即又从袖中掏出一百两面额的银票来:“官爷,您看这些够不够?”
那人看也不看银票,将那锭银子扔上马车:“快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虞葭坐在马车里,那银子有稚儿拳头搬大小,砸在她脚下。想了想,她戴上帷帽下马车。
“这位官爷,”虞葭声音好听,带着南方女子的娇柔软糯:“可否行个方便,我父亲他真的身子不好,我们只是想去探望,并非要干扰官爷们办案。”
那人听她说话斯文有礼,像是读过点书,总算面色缓了些。却仍是拒绝道:“锦衣卫办案,没有方便可行,姑娘还是走吧。”
“官爷,您看这样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