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李夫人之所以愿意结亲的最大原因。可原本两家都准备得好好的,却不想出了这等子事。
虞葭余光瞥向山道,李家的马车正匆匆离去,一股难以言喻的气闷堵在胸口。
她可有可无地点头,心情实在是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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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寺院建在半山腰,内有许多雅致的厢房,常年接待各地前来的香客。
此时一间奢华的屋子内,香烟缕缕萦绕。六角如意雕花铜炉里头原本燃着的是檀香,但有人嫌它劣质,吩咐换成自己带来的上好沉香。
就连茶具也是专属配备,桌上一套景德镇高白瓷,杯底是靛蓝的双鱼戏水图案,杯身还篆刻了名家诗词,精致又高雅。
傅筠背手立在窗前,眸色幽深。
如今正值春季,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樱粉。雁县多种植桃树,一到春天,桃花遍地开,屋舍建筑皆藏于花海深处,颇有点世外桃源的意境。
可傅筠没什么心情赏景,兴致都被之前那女子给搅合了。
半晌,他才问:“都查到什么?”
紫袍男子禀报道:“雁县买卖官职最为严重,雁县县令敢如此大胆,后头果真有人。”
“呵。”傅筠低笑了声,意味不明。
“你此番乔装入雁县,实在憋屈。”紫袍男子不解:“何不直接亮明身份?”
“不宜打草惊蛇。”
傅筠坐回椅子上,漫不经心把玩手上的茶杯:“有你指挥佥事的身份在明处就好。”
紫袍男子叫宋景琛,名为傅筠下属,实则也是傅筠从小就认识的好友。
宋景琛点头,此趟雁县的案子牵扯的恐怕不止这么点,若是傅筠亮明身份,那些人想必会跟蛇一样谨慎地藏起来。
两人谈完正事后,宋景琛问道:“你此趟来雁县恐怕不止是来办案吧,你母亲又催你婚事了?”
如若不然,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跑来雁县查这么点案子,实在是大材小用。
傅筠饮了口茶没说话,算是默认。
“照我说,”宋景琛说:“你总这么躲也不是个办法。”
“你有何高见?”
“高见没有,拙见倒是有一个。我听说定国公府到处寻失散多年的女儿,都丢失十几年了,最近突然又有了动静,估计是人还在。”
“要不然…”宋景琛笑道:“你也帮忙找找?毕竟是与你有婚约之人,若是能找回来,你这亲事就有着落了。”
“你若是闲得慌,”傅筠神色淡漠:“北边那桩案子我让你去。”
“哎,别别别——”宋景琛赶紧投降:“我也就这么一说,你就随便听听就好。北边的案子都扯一年多了跟乱麻似的,我可不想去。”
呷了口茶后,宋景琛忽地问:“适才那位女子,你可认得?”
傅筠冷冷抬眼:“你很闲?”
“也就好奇罢了。”宋景琛打趣道:“那女子一副找负心汉算账的架势,不知道的,还真以为……”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听说崇明寺极旺姻缘,你有没有感觉到…”宋景琛八卦兮兮道:“你可能走了点桃花运?”
“……”
傅筠懒得搭理他,起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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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葭亲事再次落空,没过一天便传得满城皆知。雁县也就这么大点儿地方,谁家发生点事都瞒不住,更何况虞家和李家相亲之事。
李公子好端端的突然就落水被传的神乎其神,只一夜之间,虞葭的名声又添了笔浓墨重彩。
以至于隔了几日,虞葭再出门时,还时常收到或嘲弄或怜悯等各种怪异的目光。
就比如这会儿,虞葭和好姐妹岑青青一同去首饰铺子取头面。半个月前虞葭就在这里订了副头面,用料足,款式也是最时兴的,本来还挺高兴呢,结果出了铺子门口就见几个女子迎面而来。
虞葭脚步一顿,对面几人也远远停下。
“哎,她怎么在这?”
“是啊,都出了这样的事怎么还好意思出门?”
“我听说李公子都被吓得不轻,可她倒好,转头就出门逛街了。”
“天呐,李公子真可怜!”
“是呢!”
她们这声音不大不小,有意让虞葭听到。说完了,还拿眼角悄悄地瞟虞葭看她是何神色。
这几个女子也都是虞葭认识的,平日里出门做客吃茶总要遇上那么几回。但虞葭长得太耀眼,穿着打扮也比她们好看,每回都是宴会上最夺目最引得男子爱慕的那个。
因此,多多少少惹得她们嫉妒不喜,但凡不喜,就喜欢拿虞葭的亲事出来说说,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心里平衡些。
虞葭听到这些话不痛不痒,倒是她身边的好姐妹岑青青是个暴脾气,二话不说就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