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南水桥了,”婢女说,不过桥太窄,马车没法过,李公子打算下马车走过来。”
“好,我知道了。”虞母转头看自己的女儿,十六七岁如花一般的少女,乖巧娴静:“葭葭,我们先过去等。”
“嗯。”虞葭点头。
母女俩走出厢房,沿着青石小道路过桃林路过荷花池,来到约定的地方。
蜿蜒的山道上果真看见一行人骑马而来,打头的男人一身玄色锦袍骑在白色骏马上。他身姿颀长,姿态优雅闲适,头上玉冠在阳光下盈盈闪光,端的是风流又倜傥。
虞葭扯着小手绢,心口扑通扑通跳:“杏儿,那人就是李公子吗?”
婢女杏儿仔细打量了两眼,看着不像:“李公子他们好像在那呢。”
“哪呢?”
婢女指着另一个方向,南水桥上有几人正缓慢行走:“在桥上的是李家人。”
“小姐,您瞧…”婢女指着桥上个子有点矮的男人:“那位穿白衣的就是李公子,真是一表人才,风姿…风姿还可以啊。”
“……嗯呢。”
“小姐,听说李公子年纪轻轻就是童生了,真是学识了得。”
“……嗯呢。”
有了珠玉在前,虞葭这会儿劲头不大,对李公子只看了那么一眼,视线就继续转向山路上那群人。
即便在这山野之间,白马上的男子依旧衣袍干净整洁,不受半点尘土污染。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矜贵的气质,这等风姿的男人是虞葭从未见过的,至少在雁县没见过。
只不过——可惜了。
虞葭收回视线,兴致缺缺地从路边摘下一支桃花,就听婢女“哎呀”一声。
与此同时,另一头立即有人大喊起来:“不好啦!李公子落水啦!”
虞葭心里咯噔了下,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李家仆人将李公子捞起后,火速扛着人跑了。
“……”
“这是怎么了?”虞母也走过来:“无缘无故的,怎么落水了?”
虞葭心里说不上来是何滋味。
适才瞧见那李公子的样貌身姿,她并无多大兴致。但无论如何,她是极希望这门亲事能成的,一来圆了祖母心思,身体能好起来。二来,李家在雁县口碑声誉都极好,且李家家宅清净,若是结这门亲,她也觉得很不错。
是以,她对今日相亲倾注了极大的心思。
她穿了最好看的衣裙,就连发髻也是专门请了雁县最好的梳头娘子来梳的,再三确认无不妥之处才出门。
万事备妥,却不想,还是出了纰漏。
她适才可是瞧分明了,李公子落河根本不是无缘无故,而是那骑白马的男人突然速度加快,经过南水桥时,李公子才落河。
岂有此理!
眼见白马男子转了个弯就上寺庙,又快马经过姻缘树下,恰好此时一阵风吹来,道路两旁的桃花纷纷扬扬,落了他一身香。
男人抬手随意一拂,将挡在前头的树枝拨开,露出那张精致俊美且——令人讨厌的脸。
亲事泡汤,虞葭已经没心思去欣赏男人风姿不风姿的了,怒上心头想也不想就拎起裙摆冲过去将人拦下。
第2章
傅筠今日是来寺庙里散心的,他来雁县办案,听说崇明寺景致不错,恰好今日风轻日暖,就来瞧瞧。
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女子拦路。
马蹄高高扬起,呼啸几声后才停下来,身后跟着的侍卫们也跟着急急停下来。
眼前的女子跑得发钗歪斜,香汗淋漓,一缕长发凌乱地缠绕在唇边。黛眉倒竖间,明媚且灵动,尽管显得有些狼狈,却丝毫不减颜色。
傅筠眸子不禁闪过一丝惊艳。
他不解地问:“敢问姑娘为何拦路?”
“呵——”虞葭面色不善:“我来找公子还个东西。”
“姑娘说什么?”
“装傻呢!”虞葭摊开手掌,没好气道:“还给我!”
美人虽好,可惜性子蛮横。傅筠压下心底那抹惊艳,好脾气地问:“恕在下愚钝,不知欠姑娘何物。”
虞葭指着男人头上的玉冠,上头勾着根红色丝带正迎风飘扬,那是她前不久才挂上姻缘树的,却不想被这男人的玉冠勾了下来。
难怪她今日会这般倒霉,原来自己向月老求的东西被这男的给薅了去。
傅筠愣了下,缓缓往头上一摸,而后扯下来看了眼,红丝带上写着女子的祈愿。
“愿今年寻得良人作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