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们来了。”
时初妤刚刚眼底冒出的光无声熄灭,闻樾不过是为了体面才出声维护她,她还以为……
果然,别墅外传来了汽车熄火的声音。
闻家是大家族,关系也复杂。闻樾有三个伯伯,当初闻父去世时,闹得最欢,争着要夺权,后来闻樾接管盛光后,这几位伯伯看似安分下来了,可暗地里也总喜欢搞些小动作。
闻樾是闻父的老来子,虽然年纪小,但是辈分高。闻家三代里,十多个小辈都要喊他一声“叔叔”。时初妤自然,也多了许多年纪比她小的侄子侄女。
“小叔叔好。”几个年轻男女相继进来,向闻樾打招呼。
闻樾颔首,嗓音微冷:“闻家是这样教你们的?见了长辈不问好?”
众人才不情不愿地对着时初妤喊道:“小婶婶好。”
时初妤脸色温淡,并不热络地点了点头。
刚刚闹了一通,她的脸色并不好。如今还能站在这里,还要归于她良好的教养。
但她的脾气好,不代表没脾气。
闻樾漫不经心地递了个眼神过去,又悄无声息地收回了目光。
众人落座,虽然闻樾和几位长辈撕破了脸,可闻母和几位小辈关系却不错,她身边围了几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一起说说笑笑。
和闻樾同辈的,都是年纪四五十岁的男人,他们坐在一起,谈论着公司的事情。
时初妤似乎游离在众人之外,闻家的人都瞧不起她,也不愿意跟她坐在一起,有意无意地孤立她。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周围冷冷清清。
一片热闹里,她侧过眼睛,看着远处的闻樾。时初妤是学艺术的,她见过很多名模,眼光也养刁了。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闻樾这样,气质清隽贵气,侧颜棱角清晰,身材比例也堪称完美,在一干微胖秃顶的男人里,更加耀眼。
另一边的闻樾似有所觉,他转头看过来,对上时初妤的目光。
隔得太远,她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可感觉到的,是冰冷。两人隔空对视了几秒,最后时初妤转开了目光。
闻樾转过头,想要继续说话,可总是频频出神,脑海里时不时想起刚刚那双平静淡漠的眼睛。
“抱歉,失陪一下。”闻樾“噌”的起身,扔下一句话,就转身往沙发处走去。
可沙发上的人不知道何时离开了。
闻樾手搭在刚刚时初妤坐过的沙发上,敲了敲皮质沙发,道:“她人呢?”
众小辈眼底茫然,停下了说话。
谁?
闻樾忽然有些烦躁,声音冷了下去:“时初妤,她去哪了?”
他看着这些人一脸茫然,更是无名火起。这么大一个人,居然没一个人关注。
闻欣然有些怕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小叔叔,但她无意间看到了时初妤离开的方向,她忍着害怕,小声说道:“我刚刚看到她去了小花园。”
闻樾脚步一转,就去了小花园。
说是小花园,其实占地面积大,足足好几个足球场那么大,花园里栽种了很多应季的花,微风拂过,花枝摇曳。
时初妤就坐在小花园里的秋千架上,一片花海里,秋千慢悠悠地轻晃着,纤细的背影看着有些孤单。
闻樾走过去,语气不自觉就温和了一些:“怎么出来了?”
时初妤语气清浅,“有些闷。”
闻樾没说话,他垂着眼看她。忽然,他抬手松了松领带,解开最上面的那颗领扣,双手扶着秋千架,弯腰,眼睛直直看着她。
“你生气了?”
笃定的语气。
时初妤被固定在了秋千架和他的怀里,鼻间是他好闻的气息,她脚尖虚虚垂在地上,有种虚无缥缈的不安感。
“嗯?”
他的喉间溢出一抹低沉的声音,势要得到一个答案。
她沉默片刻,道:“有点。”
“为什么生气?”
他的气息萦绕在她周围,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时初妤咬唇,他那么聪明睿智,什么都知道,为何偏偏在她面前是傻的?
她沉默不语。
闻樾小臂微微用力,将秋千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两人顿时呼吸相融。
“别生气了?嗯?”
他压低了声音,嗓音带着他特有的冷质,格外的惑人。他第一次拉下身段来哄她,让她刚刚还有些沉闷的心,又活跃起来。
他难得哄人,无人能抵挡他的诱哄。
时初妤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