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看月无趣便打算转身返回屋中的梁衿衿忽然收到同门传讯,她腰间木牌微微震动,想来是几个同门弟子出了些事情。
她本打算去禀报竹月真人,但转念一想自己师父入夜之前便嘱咐过他们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来打扰,梁衿衿也就只能就此作罢。
梁衿衿很快离开水楼,前往三溪府在湖中央的那片广场。
很快她便凭借自己地望气术找寻到几位同门的踪迹,是在一处修士所摆地摊位之前,和自己几个同门在一起的,还有好几个其余炼气士宗门的弟子。
此刻双方正在对峙。
看到梁衿衿出现,几人之中除去梁衿衿之外的女弟子大喜过望,很快便轻声喊道:“梁师姐。”
随着她一开口,正在和他们对峙的其余几人也看向这边,其中一个男子,眼睛微眯,在不断上下打量梁衿衿。
梁衿衿来到这边,其余几个弟子也开了口,她没有废话,直白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女弟子很快一口气说起事情经过,这几日聚会,三溪府都有来自各座宗门的修士在这里闲逛摆摊,所卖的都是一些和炼气士有关的物件,他们几人在此处摊位看重一方王印,仔细观察之后,发现应当是前朝大齐的一位镇南王的印信,想着对修行有益,便想要购买下来,只是价格已经谈妥,最后在他们要将这方王印带走的时候,另外一伙人也同时看上了这方王印,要抢先购买此物,他们自然不愿,毕竟事情有个先来后到,所以两方便争吵起来,在混乱中,对方甚至已经将王印据为己有,所以他们才传讯想要竹月真人来主持公道。
梁衿衿听完之后,沉默不语,炼气士对世间气运最为敏感,小到那些荒废的香火神祇,大到一国王朝气运,对于炼气士来说,都裨益不小。前朝大齐的那位镇南王梁衿衿也有所耳闻,在那个混乱的世道里,镇南王为大齐国祚续命十数年,他出身皇室,却非嫡长子,所以最后皇位并没有落到自己头上,但他极为忠心,在大齐末年,他是大齐的最后一根支柱。
之后甚至大齐大部分疆域都已经被攻陷,这位镇南王的封地山南一带,依旧硬生生扛了大梁太祖高皇帝数年光景。
如果说那枚镇南王印是真的话,上面就该有大齐朝最后残留的一朝气运,这对于炼气士来说,绝对是极好之物。
所以自己这几个同门不愿拱手将其送出,其实依着梁衿衿来看,也就说得通了。
梁衿衿看了一眼对面领头的男子,此刻对方手中正在把玩那枚金玉相间的一枚王印。
这就是那所谓的镇南王印了。
梁衿衿沉默片刻,开口说道:“道友,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既然是我这些同门先看重的此物,道友此刻出手抢夺,只怕不妥吧?”
那年轻男子打量着眼前的梁衿衿,微笑道:“道友此言差矣,虽说是你们先来,但当时你们并未付钱,我出价更高,为何不能是我的?”
“你胡说,当时我们都已经准备拿钱了,摊主他也应下来了!”
之前第一个开口的松溪山女弟子开口,是她最先看出那枚镇南王印不是凡物,本来势在必得,谁知道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听着这话,梁衿衿微微蹙眉,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那边摊主,后者一脸为难,他只是一座小宗门的炼气士,这两边他谁也得罪不起。
“仙子,道友,在下真是没办法,这枚印章既然两位都想要,那就价高者得如何?”
摊主是个中年男人,身上并无什么出众气态,看着寻常,此刻更是有些担忧,说话的时候,眼睛不停地在梁衿衿和对面的年轻男子身上来回看来看去。
梁衿衿低声问道:“你们刚才说好的是多少?”
其中一个弟子回应道:“两百枚天金钱。”
梁衿衿微微点头,看向那边的年轻男子,那年轻男子点头微笑道:“我觉得没问题,我出五百枚,这方印我要定了。”
梁衿衿还没说话,之前那女弟子便喊道:“六百!”
她一脸不服气地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但同时也觉得愤怒,明明之前两百枚天金钱就能搞定的事情,如今只怕六百枚天金钱最后其实也不见得能拿下来了。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七百。”
那女弟子看了一眼年轻男子,咬了咬牙,“八百。”
“一千。”
年轻男子好似当真是势在必得,一千枚天金钱其实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这枚镇南王印虽说不错,但两百多年过去了,谁知道里面还有多少所谓的大齐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