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陆新来到渡口处,那边陆氏的一众人已经赶往别处,陈朝看着这位陆氏的年轻人,问道:“叫什么名字?”
“陆新。”
陆新微笑道:“您的名字我便不问了。”
陈朝了然一笑,随即说道:“我听过你的名字,说是陆氏一个很懂经商的天才,不过我看你除了经商,胆子也挺大的。”
陈朝虽然不关心这些事情,但架不住谢南渡经常在他耳边念叨,对于陆氏,谢南渡也看得很重,之后北方要打仗,便需要钱,陆氏最擅长的便是挣钱,这自然会在谢南渡的谋划里。
正好陆氏又和谢氏走得很近,偶尔提及,也算是正常。
陈朝虽然不乐意去管这些事情,但他的记忆力可比谢南渡差不了多少,加上又是谢南渡说的话,自然就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陆新笑道:“既然是跟您一路,自然就用不着担心什么,难不成还能让我死在那边不成。”
陈朝笑了笑,没有多说。
两人在渡口处要了一条小舟,跟艄公商量要买下这条船,艄公原本不愿意,不过紧接着陆新便递出一枚天金钱,艄公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当即便爽快卖出了这条多年营生的家伙什。
陈朝和陆新上船,陈朝打趣道:“我可不会划桨。”
陆新本也是大世家出来的年轻人,哪里会这些东西,但现在这个情况,他也没有理由让陈朝去划桨,也就笨拙地做起这种事情。
不过很快,便满头大汗。
而小舟并没有往前走多少。
陈朝看着陆新,摇了摇头,笑道:“你要是不会经商,会不会饿死?”
陆新还没说话,陈朝一念而动,脚下的小舟便朝着前方急掠而去。
陆新一个没站稳,整个人便朝着江面倒去,还好被陈朝一把抓住衣领,这才免了成为落汤鸡的下场。
陆新站稳之后,心有余悸。
到了这会儿,他才正式对陈朝行礼,“见过镇守使大人。”
陈朝一笑置之。
“是不是知道本官的身份,才敢跟着来,不知道,就八成不会了?”
陈朝微笑开口,看向这位陆氏的经商天才。
陆新想了想,摇头道:“也不是,只是若不是叔父看出大人的身份,即便是我想来,叔父也不会允准的。”
“不过知不知道大人身份,我都愿意跟着大人来。”
陈朝好奇问道:“怎么不怕本官是蒙骗你?”
陆新摇头道:“也怕,但愿意赌一把,不知道怎么说,总觉得不甘心。”
陈朝笑了笑,轻声道:“也是,毕竟是十万天金钱,很大一堆啊,要是本官当年有这么多钱,也用不着去山林……”
话说到一半,陈朝才反应过来,挠了挠脑袋,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怎么能随意告诉外人?
“不是钱的事情,也不是被人欺负了的事情,就像是叔父一样,说一句话就能省下五万天金钱,可叔父不愿意说,船上的其他人也不愿意叔父说,大概这种感觉,就是自己很看重的东西,被人轻视,甚至放在脚下去踩几脚,但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陆新叹了口气,刚才的事情,他记忆犹新,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陈朝平静道:“这样的事情现在有,以前也有,过些时候也说不定会有,但希望以后不再有。”
陆新好奇问道:“大人为什么会管这种事情?”
“陆二爷也好,那些客商也好,都是好样的,但他们虽然这么做了,但心里也一定会有些失望,会有些失落,会去想自己为什么会遭受这种事情……说到底,那就是我们这些做官的人没做好,我们没有让这个世道变成一个真正的好世道。至于为什么我会做这种事情,是我想让你们少失望一些,多对朝廷对大梁有些耐心,保持着希望。”
陈朝笑了笑,说道:“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这本就是我该做地事情,我是大梁镇守使,大梁上下所有百姓受了方外修士的欺辱,都和我有关系。”
陆新想了想,再次行礼,情真意切说道:“大人真是个好官。”
实际上在陈朝杀真叶道人地时候,他就已经这么想了。
不过听过,不如看过。
他这会儿还挺期待之后要发生的事情。
小舟一直前掠,如今已经可以遥遥看到那边渡船了。
陈朝摸了摸刀柄,轻声道:“哪里有欺辱了我大梁百姓还能全身而退的,就算你是痴心观主,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