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听着这话,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具体又说不清楚,他只是端起身前的酒碗,喝了一小口,感受着酒香在整个口腔里打转,陈朝的心情这才放松一些。
这几日他实在是太过紧张了,左卫的生死在他身上,容不得他马虎。
宋盈虚看着眼前还没有开口的少年,微笑问道:“酒如何,对不对得起这一坛酒水一枚天金钱的价格?”
陈朝微微蹙眉,摇摇头,“不是什么好酒。”
得的确如此,眼前酒水,只能说能喝,和好酒完全不挨边,更完全无法值得一枚天金钱。
“酿酒的人是半路出家,明明没有那个手艺,却偏偏喜欢,能怎么办?”宋盈虚看了一眼那边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妇人,眼中情绪莫名。
陈朝沉默片刻,说道:“喜欢便去做,做得不好是另外的事情,若是连喜欢的事情都没有去做过,以后难道不后悔?”
“人生百年,须臾而已。”
陈朝话锋一转,平静道:“不过说这坛酒要收一枚天金钱,就是真没有道理了。”
宋盈虚哈哈笑道:“你这话要是有机会就该告诉她,让她以后即便还是要开酒馆谋生,也别昧着良心。”
话都说到这里了,陈朝开门见山问道:“先生认识我?”
宋盈虚点头道:“如今神都还有比你更出名的少年吗?在万柳会上名震天下,而后离开神都,在雨水郡那边又将传承无数年的宗门崇明宗几乎灭了门,如今更是神都左卫的指挥使,指挥使大人这个年纪,便能做出这么多事情来,让人想不记住都难。”
陈朝叹了口气,也不打算兜圈子,只是直白问道:“先生是哪家派来的?”
宋盈虚沉默片刻,看着陈朝说道:“我来自太子府。”
陈朝刚要说话,却骤然一惊,猛然看向眼前的男人。
男人也还是平静地看着他。
大梁皇帝虽然已经即位不止数年,但一直没有在三位皇子之中做出抉择,如今的大梁,是没有所谓的太子殿下的。
三位皇子,都没有被敕封太子,故而也就没有太子府。
至于大梁朝的前一个太子,还要追溯到灵宗皇帝在位的时期的那位慜太子。
宋盈虚看着陈朝,笑道:“殿下其实很像太子殿下。”
陈朝没有说话,只是在听到这个称呼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绝对不可能永远都是秘密,该知道的永远也会有人知道,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现如今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这些所谓的先太子旧臣知道了。
这意味着什么?
不言而喻。
陈朝看着眼前的宋盈虚,陈朝说不出话来。
宋盈虚感慨道:“知晓太子殿下的血脉还有在世地,对于臣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这种事情更让人感到高兴了。”
“看着太子殿下的血脉竟然如此不凡,仍旧不堕太子之名,便更让臣高兴。”
宋盈虚感慨开口,声音微颤。
他经历过那段过往,自然知晓许多不为人知地秘密,如今能再次看到陈朝,自然让他有些激动。
陈朝看着他,脑海里在努力回忆宋盈虚三个字,想要看看自己是否有关于他的记忆,但努力了许久,他还是没有什么所得,于是他只是微微蹙眉。
宋盈虚仿佛是知道陈朝在想什么,开口说道:“臣出身太子府,先帝在时,臣做过吏部侍郎。”
陈朝听到这个答案,倒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很快,他转而问道:“你来神都做什么?”
当初为什么离开神都,这种事情自然已经不用多问,但你走就走了,如今又回来做什么,这种事情,难道不可以问一问?
宋盈虚说道:“自然是替殿下拿回属于殿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