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她?
桓先生为何会认识这种人?
明嘉音唇瓣动了动,想要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这块玉佩曾经属于聂书魏,现在聂书魏去世了,作为他的独女,聂慈自然享有玉佩的所有权,这一点毋庸置疑。
明嘉音咬了下舌尖,剧烈的疼痛让她回过神来。
她心里清楚,无论这块玉佩有多重要、有多罕有,她都不能得罪桓穆,否则根基尚浅的明家根本承受不起桓穆的怒火。
片刻之后,只见少女含着泪,小心翼翼地将脖颈处的玉坠摘了下来,她一步步走上前,满脸不舍将玉佩交到桓穆手中。
“要是早知道桓先生是为了母亲而来,嘉音直接把玉佩交给您便是,也不至于闹出这样的误会。”明嘉音强挤出一抹笑,眸底却蕴着狰狞扭曲。
桓穆将玉佩收好,并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抬脚离开了聂氏酒楼。
透过澄澈的玻璃,目送桓穆一行走远后,明嘉音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痛楚与焦灼,她捂着脸,不住抽噎,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指缝往下滑。
秦枫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安慰道:“嘉音,不过是块玉佩而已,妈妈再去给你买,肯定比原来的更好。”
明耀文揉了揉酸胀的额角,跟着附和道:“你妈妈说得对,凭家里的资产,什么样的玉佩买不到?爸爸知道你心里委屈,可那块玉佩是死物,充其量只能值十几万,还及不上老店一天的流水,把它还给聂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明嘉音不断摇头,她很想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那个秘密只有她自己知晓。
聂书魏留下的双鱼佩尤为特别,每次将玉佩贴身戴着,她都觉得无比安稳,不仅心境澄明,就连思绪也格外顺畅。
偶尔她还会做梦,梦见玉佩中藏着一座宝山,等待她入山寻宝。
有一次她没将玉佩带在身边,整天心里都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难受。
可惜她得到双鱼佩的时间太短,还没有发掘出玉佩的秘密,就被聂慈那个贱人抢了去!
不过她不会放弃,总有一天,她会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水咩点和floria的营养液~
第35章 百味珍馐(八)
拿到双鱼佩后,桓穆并没有耽搁,当天夜里便赶往炎市,亲自把这块玉佩交到聂慈手中。
望着男人风尘仆仆仍不失俊逸的面庞,聂慈眨了眨眼,仔细端量了他许久。桓穆被她看得不太自在,轻咳一声,状似无意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聂慈摇摇头,并未作答,她只是在想一件事——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按照既定的命运,要不了多久明嘉音便会攀附上桓家,借助桓家的权势一路往上爬,让明家彻底摆脱聂书魏带来的影响。
这般欣赏她、扶持她的男人名叫桓煦远,桓姓少见,具有如此能量的桓家人更是罕有,他应该和桓穆脱不了关系。
聂慈走到厨房,盛了一碗香甜浓稠的银耳羹,递给对面的男人,“你认识桓煦远吗?”
桓穆没想到会从聂慈口中听到桓煦远的名字,他面上露出一丝诧异,温声道:“他是我大哥的养子,今年大学刚毕业,正在管理豫市的子公司。”
桓老爷子共育有四子一女,桓穆年纪最小,如今只有三十七岁,与聂慈同龄。而他大哥前些年刚过了六十大寿,不算桓熙远这个养子,膝下还有两个女儿。
除了至今未婚的桓穆外,二房、三房都有两三个孩子。
因此,桓家能力出众的小辈并不少,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养子的桓煦远能够脱颖而出,接手豫市的子公司,说明他是个很有手腕的人。
“明耀文已经答应要把城南店过到你名下,什么时候回去办手续?”男人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聂慈手里端着一碗凉茶,她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道:“徐老刚出院不久,他的身体不宜操劳,我还得再在云间呆上几天,等他老人家休息好了,我再回去也不迟。”
“你此次回豫市,应该会接管城南店吧?”
桓穆舀了勺银耳羹送入口中,清甜的味道弥漫在唇齿间。他活了这么多年,一直以为自己将喜好藏得很深,却没想到聂慈认识他还不满一月,便发现了他嗜甜。
聂慈轻轻颔首,打从她成为原身那天起,她就承继了原身的一切苦痛,又怎能不为她讨回公道呢?
“我会洗去自己身上的污名,把聂家菜发扬光大。”
“我相信你。”桓穆语气笃定。
将男人送走后,聂慈回到自己的房间,摊开掌心,注视着那块如同凝脂的玉佩。玉佩仅有两个指节大小,表面泛着莹润的光,上面的双鱼图纹栩栩如生,说不出的灵动。
聂慈用一次性针头刺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玉佩上。和她记忆里一样,玉佩像是干燥的海绵,源源不断汲取着鲜血,表面也散发出莹红的微光,等到光芒收敛后,那些纷繁的记忆仿佛潮水般不断涌入聂慈脑海。
阵阵眩晕的感觉席卷而来,聂慈软倒在沙发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半梦半醒之间,她“看到”了许多名厨的经历,他们不畏磨难、不惧辛苦,自幼开始磨炼刀工,在灶台前不断奔忙,全心全意投入其中,为了研制新菜,他们心甘情愿付出自己毕生精力,反复尝试、反复修改,历尽千辛万苦才做出令人赞不绝口的美味。
早在得到双鱼佩前,聂慈就知道隐藏在玉佩中的秘密,但只有真正成为玉佩的主人,她才明白这些记忆和经验对一名厨师而言有多重要。
怪不得明嘉音天赋平平,都能依靠双鱼佩闻名华国。
聂慈到底也经历了两世,意志力远非常人可比,她很快便回过神来,用红绳将双鱼佩串好,挂在脖颈上,洗漱过后便歇息了。
转眼又过了半个月,聂慈回到豫市,飞机刚一落地,她就拨通了明耀文的号码,让这人带齐所有证件,以便前往房管局和工商局办理手续。
挂断电话后,明耀文神情不愉,向来儒雅温文的面庞也变得格外扭曲,显然心里不太舒服。
秦枫站在男人身后,一双柔嫩的手轻轻揉按着他的额角,放软了语调开口:“耀文,聂慈是不是要回豫市了?”
“应该是,否则她也不会急着索要城南店。”明耀文叹了口气,问:“嘉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