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稀松平常,俞厉也听得稀松平常。
一息之后,他乍然回了神。
“刚打完哪里回来?!”
宴温冲他一笑,“京城啊。”
俞厉被她呛到了,不由地瞥了宴温一眼。
“宴娘子何必逗俞某耍玩?”
他不信。
一来,自己打了许多年都没打到京城,这月余的工夫,就打完京城,可能吗?
二来,他瞧了瞧床前的女子——她脸上挂着闲闲散散的笑意,眼睛弯着好似月牙一般,不像是个说正事的样子。
“娘子别逗俞某了,快说实话吧。”
宴温简直笑出了声。
她想问他怎么还不肯信自己,但在俞厉的眼神里,也晓得自己好像确实不是个说正事的人。
她没办法了,“我说的是真的”
她把俞厉昏迷之后的战事状况说了,但凡她知道的,都说给了俞厉。
俞厉起初还以为她编瞎话哄自己玩,越往后听,越怔了起来。
直到听说皇帝身死,被五爷亲手杀死,俞厉大惊。
“当真?!”
“当真。”
宴温这次,特特正了几分脸色。
俞厉不说话了,陷入了震惊的沉思。
一觉醒来,他已经成了几乎半个中原的王
宴温也不再扰乱他,由着他震惊去了,自己袖子里揣着俞姝给的信,暂时离开了去。
肯定是不能让俞厉知道这事,不然他要亲自前去救妹还了得?
五爷那边,倒也正在作战,据说战况激烈,直接递过去消息,只怕要扰乱他作战。
“但这事又不能拖,孩子们都在,还不便硬碰硬难啊”
她坐在廊下捏着信嘀咕,没留意身后走过来一个人。
那人很快从她的嘀嘀咕咕里,捕捉到了关键的词。
而宴温也回了神,看到了身后的来人。
“虞城王怎么从房中出来了?”
她一边问,一边将信就手塞进了袖子里。
俞厉本就盯着那信,方才听她嘀咕,又见她这般动作,心下有了数。
他说出来透气,先是同宴温看似无意地闲聊了两句,而后突然指了宴温的袖子。
“娘子的袖子怎么勾破了?”
“有吗?”宴温奇怪看过去,但怎么都没瞧见。
俞厉让她将手臂转过来,就能看见了。
宴温翻了翻手臂,一动之间,信从袖口落了下来。
她急忙去捡,有人早就等着了,眼疾手快地探了过去。
不巧的是,俞厉动作飞快地拿到了信,而宴温没拿到信,却拍上了他的手。
啪地一声。
俞厉一笑,“娘子打我作甚?”
宴温:“……”
她急忙收回了手。
难道不是他故意偷信吗?倒打她一耙?
说话的工夫,俞厉已经瞧见了信上自己妹妹的字迹。
他不由看向宴温。
“娘子果然有事瞒着俞某。”
宴温无言以对,见他拆了信,飞快地看了起来,一封信看完,脸色不由变了一变。
只看那神情,便晓得他是要定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