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说那也是,上前揽了她的肩头。
“既然不肯驯养,那就别去碰它,等到春暖花开了,放它飞了便是。”
俞姝听了,抬起头来看向那五爷。
“是啊,五爷说得对,本就不该与它亲近。”
她说完,便低头摸到了茶盅,把茶水饮了。
外面山雀的啾鸣声停了下来。
室内静了一静。
五爷莫名觉得她还是不开心的,至于到底为何,却不甚明白。
他揭过这茬,问她,“是不是病了?我总不放心,要不要让大夫来给你瞧瞧?”
俞姝说不用,“婢妾这会就想睡觉,约莫睡一觉就好了。”
男人想起昨晚确实闹得厉害了些,轻轻摩挲了她的肩头,“那就早些睡吧,若是不舒坦了,可不能瞒着我,让丫鬟去冷武阁报给我。”
俞姝胡乱答应了,男人又回了冷武阁。
周嬷嬷却在这时到了,端了满满一盅苦味甚重的滋补的汤药给她。
“是夫人从库房里用了好药熬制的,助孕的用途,姨娘快趁热喝了吧。”
俞姝闻到那药味,嘴角扯了下去。
她当然不想喝,但周嬷嬷非要亲眼看她喝完,再回去复命。
旁人家里,这般正房送来给妾室的,必然是避子的汤药,在定国公府,完全反过来。
俞姝心下冷了下来,笑了一声,“是得趁热喝了,早日替五爷诞下子嗣,五爷和夫人便都放心了。”
周嬷嬷说正是这个道理,“姨娘就是最明事理的人。”
俞姝端起那看不见的苦药汁,一仰头饮尽了。
周嬷嬷满意地离开,回话去了。
姜蒲进来,问她要不要吃块糖改改口,俞姝拒绝了。
在这苦药汁里,俞姝只觉得心下沉静了下来。
她坐在交椅上揉了揉额头,敛了心神琢磨自己的事情。
她不免担心自己靴子的药效,敌不过宴夫人的助孕汤剂。
而且姚北替她做好的靴子,轮换着也用了好些日了。
她思量着再去一趟海生御膳房,顺便了解一下近来的情况,毕竟这次林骁他们着实抓了不少人进冷武阁。
她正想着,楚俞姝递了信,说明日过来看她。
第二天,楚俞姝果然到了。
“听闻姨娘在学药理,我也寻了几本书册给姨娘送过来。”
她送来的书册更好,那图样是用特殊的笔画出来的,用手细触,可以摸出纹样的模样。
俞姝谢过她的贴心,一时间倒也不知道用什么回礼。
楚俞姝笑道不必,“我还要姨娘回礼作甚?等姨娘眼睛好了,同我一道出去赏花赏月就是。”
她说着,想起了什么,让丫鬟拿了个小匣子过来。
“对了,姨娘之前吩咐姚北做的靴子,我也给姨娘带过来了。只盼姨娘眼睛早些复明。”
俞姝之前跟楚俞姝说,这靴子是治眼睛的用途。
但她也吩咐过姚北,若有事,就送靴子过来……
她谢过楚俞姝,又同楚俞姝说了几句话,道过两日雪化了,去御膳房寻她。
楚俞姝道好,“那我等着姨娘了!”
远书走了,俞姝打开了姚北送来的靴子。
那靴子还是之前的味道,是避孕的用途没错。
只是不知道,姚北送信过来,是什么事呢?
俞姝给自己换上了新的靴子,在那气味混杂的药香里,深吸一口气,慢慢沉下心来。
*
她给冷武阁那位五爷打了招呼,在化雪的第二日,去了海生御膳房。
马车吱吱呀呀地,轧着堆在街边还没化净的雪。
俞姝海生御膳房附近,遇见了穆行州,后者差点窜上她的马车。
穆行州今日太不凑巧了,刚出了家门没多远,就遇上了那位涿州的慧姑娘。
她也不知怎么,就知道他今日没事,是去铁匠铺看自己特意锻造的匕首。
这位姑娘极会说话,三言两语就让他与她同行起来,便是穆行州说自己要去铁匠铺,她要跟着去领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