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穆行州却突然脸色僵了起来。
“夫人不要开这般玩笑。”
他说完,便扔下一句,“属下还有事在身,失陪了”,转身又回了冷武阁。
他这态度,让众人皆是一愣。
周嬷嬷上前打了圆场,说他也是羞了,这事才圆了过去。
河岸的风大了几分,众人也不便多待。
宴夫人叫了詹淑慧去正院吃茶,静默在旁站着的俞姝刚要回浅雨汀,五爷先开了口。
“韩姨娘随我去趟深水轩。”
……
两人一路往深水轩去。
他不说话,她便也不说。
五爷与她那隔山隔海的感觉,又重了几分。
两人进了房中,一上首一下首地坐了,五爷看着自己的妾,还是那般低眉顺眼,甚至都不问一句,自己叫她过来作甚。
五爷叹气,叫了文泽,“孙大夫来了吗?”
“回五爷,已经去请了,不时便到。”
五爷点头,这才看到自己的妾,手下微微攥了攥。
他目光在她小腹打了个转,不由对她怀了他的孩儿,更多几分希冀。
不过孙大夫还没来,穆行州先来了。
他闷声闷气,“属下有紧要的事,刚才忘了回禀。”
俞姝正低头饮茶,被他这委屈巴巴的口气险些呛到。
五爷闻言,对他也没什么好气。
“紧要事也能忘,可见不紧要。说吧。”
穆行州看了眼一旁的韩姨娘,又看了看五爷,犹豫着开了口。
“五爷,襄王有动静了,他们安排了人手准备偷袭虞城,可巧,俞厉不知怎么也返回了虞城……咱们的计划不知能不能成。”
这话一出,房中松散的气氛随之一紧。
五爷绷了脸沉默,而俞姝的手越发攥紧了起来。
那五爷还在盯着她哥哥?他想做什么?
她欲再听,男人却起了身,叫了穆行州去书房细说。
俞姝多想跟着去,可男人同她道,“孙大夫就要来了,先在这坐会儿。”
他说完,就带着穆行州走了。
俞姝怎么能坐的心安?
她将人都支了出去,自己摸索着桌椅,一路转到了内室,靠近书房的一边。
那五爷和穆行州在书房说话,声音被门窗所掩,连俞姝都听不清楚。
但事关哥哥,她只能铤而走险,推开了窗子一缝。
书房那边的声音,终于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她悄默声地贴住了耳朵。
……
书房。
穆行州把详细的情况说了。
“……咱们的消息散布出去,襄王就打起了俞厉的主意,但眼下俞厉班师回城,不知会有什么变数。”
詹司柏指尖微蜷。
“应该不会。襄王看重了虞城,就是看着俞厉重伤,自顾不暇。如今又有了动静,那他是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俞厉深浅。”
“可俞厉是个常胜将军,虞城又是他的驻地,属下可不怎么看好襄王。”
詹司柏笑了一声,“襄王的兵马是弱些,那咱们就派一支精兵过去,助襄王一臂之力。”
“啊?”穆行州一愣,“若是襄王胜了俞厉,当真抢到了火器可怎么办?”
詹司柏斜他一眼,敲了敲桌案,甚是有耐心地告诉穆行州。
“襄王破城之前,我们的兵马助襄王,襄王破城之后,我们难道随便他?此时就该渔翁得利了!”
穆行州几乎想到了那情形。
俞厉被破城,说不定性命不保,而襄王大军破城已经耗费许多气力,未必能与朝廷的兵马抢得过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