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铭又摔了一个杯子,怒道:“如此你还不明白吗?”
赫连桉怔住,忽然惊醒,抬起头来问道:“难道皇叔一直在等着侄儿强大到将您扳倒吗?”
听了这话,赫连铭总算消了点气,说道:“正是!否则本王怎能放心离开神佑国!”
赫连桉大喜,却又心有不安,连忙将喜悦压下去,问道:“皇叔你要去哪儿?”
“与你无关。”赫连铭冷声回答,大步走向他,从他身边走过去,头也不回的说道:“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赫连桉呆滞了很久,想了很久,才慢慢的站起身来,揉着膝盖,皱着眉头离开了摄政王招待客人的正厅。
他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但又有些不明白。他明白了皇叔是在邀他一战,却不明白皇叔为何直到今日才告诉他。
难道皇叔真的一直在等着他将他扳倒吗?
他拿不定主意,只好快马加鞭赶回皇宫,去找皇太后商议。
然而,见到了正在描摹梅花的皇太后,他想起某一幕画面,又突然不想跟她商议,请了安,说了几句家常话,便回了他的寝宫,冥思苦想。
当公公说该翻牌子的时候,他瞄了一眼,看见德妃的牌子还在,才想起皇叔派人跟他安排的事,忙道:“德妃已经暴毙,虽秘不发丧,也得叫宫中人知晓才是。”
那公公忙应了声,将德妃的牌子拿走,端着托盘的手往前又挪了挪。
赫连桉忽然想到自己子嗣不多,二皇子霄儿又被母后送去了摄政王府,不禁觉得凄凉,说道:“去把皇后和大皇子接过来。”
不多时,皇后牵着一个穿着蓝色锦袍的小男孩来到了皇帝寝宫,施礼拜见后,走到了赫连桉的身旁。
赫连桉看了看素服的皇后,将大皇子抱到了怀里,问道:“近来有没有好好读书?”
赫连希淡淡一笑,冷淡的答道:“一如既往。”
赫连桉顿感不悦,将他放到了地上,看向皇后说道:“你的儿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跟朕不亲近。”
皇后面色尴尬,忙将儿子拉到身旁,说道:“希儿生**静,对谁都是不亲近的,皇上无须在意的。”
赫连桉干笑一声,望着赫连希道:“你霄儿弟弟去了摄政王府学习,你要不要去?”
赫连希一时不查这是试探,高兴的点头,语气里满是向往的说道:“要去要去,父皇,希儿要去。”
赫连桉冷笑一声,将目光挪到了皇后的脸上,说道:“看,他还是有想亲近的人的。”
皇后面色一白,忙道:“皇上,您知道的,希儿向来喜欢跟霄儿玩,这几日不见霄儿,他想念的紧。”
赫连桉只笑不语,望着长得很是漂亮的赫连希,望了很久,忽然说道:“摄政王膝下无子,不如把希儿送给他抚养吧,也好打发孤寂的时间。”
皇后的脸色更加惨白,声音都颤抖起来,说道:“皇上,此事不妥呀,摄政王乃是皇叔,希儿要唤他一声爷爷的,这可怎么送过去?”
赫连桉笑着问道:“母后能把霄儿送过去,朕怎的就不能把希儿送过去?”
皇后越发惊恐,忙提裙跪到地上,颤声说道:“皇上,霄儿……霄儿他,不是您的亲生骨肉,可希儿他是啊!母后把霄儿送过去,自有她的打算,可希儿不能呀!希儿是您嫡亲的大皇子呀!”
赫连桉挑眉,冷笑问道:“嫡亲吗?他何曾与朕亲近过?倒是霄儿更亲近些。”
听得这话,皇后险些昏过去,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丈夫怀疑她的儿子非他亲生,她真是百口莫辩!偏生儿子就是不喜与他父皇亲近,反而无比崇敬摄政王,这真叫她发愁!
赫连希静静的听着,面无表情的听着,直到此时他才恍然,原来父皇怀疑他不是亲生的。
眨了眨眼,他忽然笑了,仰着头望着皇上,说道:“父皇若怀疑儿臣不是亲生的,大可以杀了儿臣,吓母后作甚。”
一言出,惊得皇上和皇后都是一愣。
皇后连忙捂住儿子的嘴,厉声喝道:“胡说什么,你怎会不是皇上亲生?!可不要伤心过度胡乱说话。”
赫连希睁着眼睛,一眼不眨的望着皇上,眼里满是倔强。
赫连桉恼怒的瞪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腾地起身,怒道:“小野种,真以为朕不敢杀了你吗?!”说着疾步走到床头,取下了他的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