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九儿点点头,倒是挺好奇的,便叫她快接着说。
柳金兰忙不迭的,竹筒倒豆子似的道:“你娘嫁到艾府后,盛宠一时,老爷一连两个月都没去过别人的院子。直到你娘有了身孕,他才开始去别的院子,但是还是会到你娘的院子里留宿。也因此,没人敢对你娘动手,而老爷也说了,你娘肚子里的孩子要是出了事,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说重点。”艾九儿不耐烦的催促。
“哦,重点,重点是……二夫人那时候也已有身孕,都六七个月了。可她胎像不稳,一直在卧床歇着,保胎药不断。而你娘怀你的时候,也是胎像不稳还见了红,但是吃了几天自己开的保胎药就好了,所以她便去找你娘问药方。她吃了半个月,胎像也稳了,却在几天后早产了。后来发现艾心痴呆,她就认定是你娘在药方上动了手脚。虽然这些年她时不时的让人偷偷给你们送吃的穿的,可我就觉得她心中有怨气。再加上你娘去世的那天,也是她的人去送衣服和一些吃的,才发现了那……那被谁设计好的一幕。所以,我觉得,她有很大的嫌疑!”
“嗯,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这般觉得。”艾九儿赞同的点头,然后将她扶了起来,为她整理好衣裳,亲自将她送回去,让她好生歇息。
她则折返回她的院子,拿出藏在她床底下暗格的木箱子,打开了锁,将放在其中的一叠证词拿了出来,一一翻看。
其实一早就知道那天第一个目睹所谓私-通现场的人,是二夫人的丫鬟。她也当然怀疑过二夫人,但是后面的收集到的证据,却并没有指向二夫人。
拿了毛笔出来,艾九儿熟练的写着娟秀的古字,打算用笔将人物关系和那日细节的发展给画出来。
时隔两月,她已经不再是不会写毛笔字的现代人,而是将艾九儿的记忆和长处全部融合为她自己的了,嫣然成了一个半现代半古代的女子。
不多时,艾九儿便写写画画的梳理完毕,迟疑了一会儿,她将证词收起放回原处,拿了那张写着细节的宣纸去楼上找沐云笙。
轻轻敲门,她低咳一声道:“师兄,你在吗?我有事跟你商量。”
此时,沐云笙正坐在窗边品着香茗,看着艾府的花草树木,听到她的脚步声时,他便回过了神。等她说完这话,他才淡淡的开口:“进来吧。”
推门而入,艾九儿梗了梗脖子,让自己当作之前和他未有争吵,故作镇定的走过去,坐到他的左手边,将那宣纸摊开在他的面前。
指着母亲所住地方的标志道:“师兄,你看,这里是我们住的地方,先前没有现在的院子大,很小的院子,很偏僻凄凉,也很少有人来。但是很巧,母亲遇害那天,有一个丫鬟来给她送东西。”
面色凝重的听着,沐云笙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艾九儿倒了一盏茶,边喝边道:“这个丫鬟是二夫人的贴身丫鬟,先前也曾给我娘送过东西,算是比较熟的。之前我曾跟她谈过话,据她交代,是二夫人吩咐她去给我娘送一套新衣,以及一些水果和点心。”
“我也曾去找二夫人,二夫人承认确有此事,说是府上负责缝制下人衣裳的刘妈求她帮忙。”
“我又问了刘妈,刘妈证明二夫人没有说谎,又说是伙房的烧火老头哀求她给二夫人赶至一件新衣,说是要等女儿回来了穿上,免得女儿担心,以为她过的很凄苦。”
“我找了那个老头,那老头也证明刘妈没说谎,又说他家儿媳先前胎像不稳,曾找我娘要过药方,后来平安生下一个小子。他说他心里感激,一直想回报我娘,只是他也知道我娘在府上不受待见。所以,他虽然有心报答,却并不敢做些什么。”
“但是他说那事发生的前一晚上,我娘去找他,请他帮忙准备一套新衣,一些点心和水果,说是第二天要用。他觉得这事儿不难办,便答应了。后来便有了他去找刘妈缝制衣裳,然后刘妈不敢自己去送,又找了先前照顾过我娘-的二夫人去办这事。”
说完这些,艾九儿已经喝了三杯茶,唇边带着浅浅的薄凉笑意,看着沐云笙。
沐云笙静静的看着她,半晌才开了口:“我以为你不打算调查你娘遇害的真相,原来你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我以为你都知道。”艾九儿笑笑,略感尴尬。
确实,她从来没跟沐云笙正式说起过要为母亲沉冤昭雪。那是她觉得母亲被扣上的那种罪名,并不适合跟沐云笙一个男人提起,而且她觉得自己能够查出来。
沐云笙摇摇头道:“你想多了,我只负责保护你,并不是监视你。你做什么,我并不关心,只要确保你安全就足够。”
闻言,艾九儿觉得很不对劲,有些伤心的问他道:“沐云笙,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突然跟我这么疏远?说话这么冷漠?难道我过的开心与否都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了?你就当真一点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