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经常对着远方吹一首很熟悉的曲子。她说那首曲子是她娘亲生前经常哼的,每次听着这首曲子,都能感觉娘亲还在那个地方等着她回来……”
“顾青,你能了解吗?一个背井离乡、漂泊无依的小孩子,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表达对母亲的思念,这是她唯一的寄托……就这样被毁了!”
他说得时候眼底有水色弥漫上来,“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这样做!那个人我非抓到不可。顾青,你能明白我吗?”
顾青当时点头表示了理解,然而看到岑杙眼中彻骨的仇恨,忽然有些微微动摇了。
“皇姐皇姐皇姐……”
吴靖柴一路疾奔进灵犀宫,像有大事发生似的去找李靖梣。结果看见老娘也在这里,立即又往回跑!
“你给我站住!”长公主喝止住他。
吴靖柴脚还没抬起来,就知道跑不掉了,别别扭扭地回头,“娘……”
“你跑什么?”穿着一身杏黄褙子的长公主坐在椅子上,说话时一扭身,身上的玲琅饰物就玎玲玎玲得响。
“我啊?”他装傻似的指着自己,“……我没跑啊?”
李平渚一眼就把他看穿,气不打一处出来,伸手指着他,“还说没跑,你再麻溜点就快飞了你!说!出了什么大事儿?!”
李平渚说话很呛,似乎压了一肚子火。吴靖柴知道这肯定是拜那老太后所赐,每回进宫拜会严太后,母亲都能气得胖三圈,像一只快要炸开的大炮仗。回来就把火撒在吴家父子身上。但没想到这次老太后病了,刺不人的本领也没减弱。现在爹不在身边,只能他一个人生受了。唉,何苦来着,倒霉撞炮口上。
“没……大过年的,我能有什么事儿?就是来找皇姐聊聊天!对了,皇姐呢?怎么不见她人?”
“你当我傻是不是?”长公主一瞪眼,站起来要揪他耳朵,吴靖柴裹着厚狐裘笨重得像头狗熊,但好在身手矫捷,满殿乱跑躲闪,他知道李平渚穿着礼服跑不起来,更是上蹿下跳麻溜地没边儿。反正穿得厚实,就算摔了屁股墩儿也能迅速地弹起来。
李靖樨从旁磕着瓜子咯咯得笑,淡黄色的礼服裹着红霞似的披帛,衬得整张脸蛋愈发明艳动人。边笑边道:“姐姐还在太后宫里没回来!你找她干嘛?”
“咦?皇姐陪太后,你怎么不去啊?”吴靖柴停下来一会儿,迅速地扫了长公主一眼,拖长音“哦——”了一声,一副洞若观火的表情。他早该想到了,她老娘和李靖樨合称最不受严太后待见女子二人组,肯定是逮着机会哪凉快哪呆着去。就皇姐最倒霉,既不能像李靖樨一样任性淘气不去侍疾,也不能像李平渚一样,为免尴尬看一眼就出来。身为皇太女,就这点不好,压根没自由。
“长公主,皇上有请!”
追累了的李平渚把袖子一拂,“哼”了一声,“等会儿再找你算账!”
待她走后,小侯爷终于松了口长气,头都热得冒汗了。把领子下的黑狐裘解下来,露出底子里蓝色交领的深衣。狐裘交给留风暂管,直奔李靖梣小桌子上抓果子吃。脱鞋后把腿盘到炕上,一边剥栗子一边道:“喂,跟你说个事儿!”
“说罢,听着呐!”李靖梣把身子往背枕上一靠,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其实,自她入冬生病后,身子也一直未大见好,总是断断续续发着烧。所以皇帝才特意免了她去侍疾问安。表面上是怕太后沾染了她的晦气,病势加重,其实,反过来也一样。皇帝体恤宝贝二女身子未愈,生怕她和太后又起冲突,平白受些冤枉气。以她不服输的性子,到时身子就甭想好了。
“我打听到关于……岑杙的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他加重念了那个人的名字,起先还漫不经心的主儿,这才松开懒懒的睡眼露出几分警醒的疑惑。
“什么不好的事?”
“我听说……”吴靖柴压低了声音道:“岑杙其实是个女的,而且就是二十年前无故失踪的前都察院左都御史岑骘之女。”
“你在哪听说的谣言?”李靖樨眉头一凛,觉得有些大事不好。
※※※※※※※※※※※※※※※※※※※※
埙改成陶笛了,考虑到岑杙算是一个比较自得其乐的人物,埙的声音又比较丧,整天吹丧丧的埙,不是很像她的风格。改成稍轻快的陶笛。
ps推荐听日本陶笛大师宗次郎的陶笛曲《故乡的原风景》。这应该是暴露年龄系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