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青禾出现在书架另一端,身旁还伴着几双好奇的眼睛。
莫琉狼狈地靠墙跌坐在地上,嘴边挂着一道血痕,地上的书凌乱地掉出几页。
“好浑浊的心魔。”那团紫烟嘀嘀咕咕。
莫琉眼里闪过一丝紧张,素青禾却没什么反应,但堵在书架另一边的人越来越多。
那些人站在另一端,背着身后的光线,把书架间狭窄的过道围成监牢,在地上投出一道道影子。
那些影子慢慢拉长,向莫琉逼近,转瞬吞掉她四周的光。
素青禾是罪魁祸首!
是她害死我的!
莫琉捂住头,痛苦地蜷缩起来。
紫烟在莫琉面前转了转:“这是什么,看起来不像心魔。”
人声嘈杂。
“他们说的不会真的吧,走火入魔了?………”
“不觉得大比上赢得有点邪门吗?一个普通的筑基期修士,筋疲力尽的情况下怎么突然爆发那么大的能量。”
“是不是用了——”
那两个刻意压低的字长了脚,钻进莫琉的耳朵,像是为一切按下了暂停键。
嗡——脑海中只剩重迭的噪响。
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与面前的交错重合,她开始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脑中的疼痛消失,莫琉埋在膝盖中的头机械地抬了起来。
她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那句话就哽在喉头,不上不下,可无论她怎么用力,就像被下了禁言咒发不出声。
人群一阵安静,监牢的围墙被破开一道裂隙,一道白光洒进来。
莫琉像在黑暗中久呆后骤然见光的人,眼睛闭了闭,才看清白祉的脸。
以前觉得白衣服冷清,现在莫琉却觉得,没什么颜色比白更接近阳光了。
莫琉缓缓起身,那股紫烟没热闹可看,也钻进了黑色的寒瀛樽里。
白祉拨开人群走到她面前,俯身拾起散乱一地的书。
白祉没开口,莫琉却主动安慰他:“我没事,可能内伤没好全吧。”
莫琉走到素青禾跟前,直视她的眼睛:“要是觉得我走火入魔,可以告到宗主面前,我有没有堕魔宗主查过,最清楚。”
“如果弄清楚之后还不服气,我在演武场擂台等着。”
她的眼睛略一转,扫过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心头泛起一阵嗜血的战栗,像为杀戮兴奋的魔物。手中的寒瀛樽对魔最敏感,此刻微微发烫,兴奋地等待着心魔的诞生。
手腕倏地被握住,即将出笼的猛兽又被上了一道闸。
白祉跟她回到洞府,才开口问:“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知道你的内伤已经好了。
白祉少有这种不罢不休的时候,从来都是进度有度,点到为止,这回却把话说到了死角,紧紧盯着她,不等到明确的答案不罢休。
“我......”她要怎么说?她没办法说那些所谓的剧情,没法说自己被原剧情的莫琉的影响了,还差点酿成心魔。
那些都是禁制,她甚至无法张口。
白祉叹了一口气,轻轻握着她的肩:“真正在意你的人不会在意那些流言,我、大师姐、方浣、甚至张旬,都不会信,明白吗?”
“说起来,方才还是商黎让我过来的。”
莫琉眼霎时一片通红,匆忙低眸。
若是原剧情里的她能早些从偏执里脱身,早一点抓住身边的善意,是不是最后也不会走上那个结局。
“你要记得,有什么事都能和我说。”
白祉没去看那双通红眼睛,只是拍了拍她的背:“今日就不要修炼了,好好休息。”
紫烟又飘了出来,遮挡住莫琉的视线:“那不是心魔,但是你差一点就因此产生心魔了。”
“你是谁?”
“你召唤出我,居然问我是谁?”
紫烟变得浓郁起来,像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人:“我是寒瀛的守护灵,你可以叫我齐光。”
“寒瀛樽的器灵呢?”
“什么器灵,你手里这玩意只是寒瀛的入口,懂吗?”齐光脾气很差,说话都一副拽上天的样子。
齐光的谜团太多,莫琉只好先挑了重点问:“你说的寒瀛是不是可以净化心魔。”
齐光桀桀怪笑:“那不叫净化,那叫吞噬。”
“一不小心,可能连人也搭进去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