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远思索着,说道:我问问项丛。
项丛那里奇奇怪怪的工具多,或许能有比戴项圈更好的方法。
他拿起扶手上的手机联系项丛,发完短信一抬头,褚之言又在盯着他的手上的伤口看。
白修远放下手机:在想什么?
褚之言顿时收回视线,脊背挺直:没什么。
白修远微微倾身靠近,又问了一遍:你在想什么?
褚之言的眼神变得迷离,毫无防备地说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想咬你
他猛然回神,赶紧捂住嘴。
见白修远好像不生气,褚之言才慢慢放下手,脸颊莫名泛红。
白修远没说话,抬手过来在他侧脸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起身离开客厅上了二楼。
褚之言独自留在沙发,他放松身体靠在残留着体温的沙发角落,舔了舔露出齿边的尖牙。
又过了两天,项丛来访。
他随身带着一个工具箱,坐下后拿出里面的东西。
是两个一模一样的手环,项丛说道:挑一个吧?一起要了也可以,都是友情价。
这都是给褚之言用的,一个戴上后只要褚之言有吸血或咬人的念头,手环就会放出电流,和褚之言以前的项圈有点像,但电流更加温和,不会伤害他的身体,也不需要遥控器。
另一个手环里刻有特质的咒语,主要为抑制褚之言的食欲,减弱鲜血对他的各方面影响。
两个手环项丛都只经过简单的测试,但他对自己做的东西很有自信,承诺绝不会对褚之言的身体有任何副作用,并且永久保修。
褚之言犹豫不决,白修远替他选了第二种。
项丛坐在茶几对面,看见白修远亲自给褚之言扣上手环,掩住唇笑而不语。
他来时打过招呼,褚之言早上的血还放在保鲜柜里没喝,现在才拿出来试验。
褚之言戴着手环,低头嗅了嗅瓶子里的血。
他能感觉到手环是有作用的,这血在他眼里,已经成了一瓶普通的红色液体,丝毫激不起食欲。
褚之言扭头看向白修远,白修远却道:动物血和人血不一样。
这好说。项丛为了这单生意主动牺牲,手指在掌心轻轻一划,一道伤口便出现。
褚之言看着他手中流出的血,仍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项丛还起身将手凑到他的面前来,白修远皱起眉正要制止,褚之言十分嫌弃地躲开了。
项丛笑着坐回沙发,用术法愈合手上的伤口:怎么样,不错吧?有我开的证明,校区那边不会不同意。
褚之言已经取下了手环,坐在一旁安静地喝血,白修远应道:好,钱一会儿转给你。
不着急,我这还有些别的东西,项丛又拿出几样,一起看看?
得知白修远要送褚之言去上学,就知道他是上了心的,自然为他们考虑得更加周道,有绝对阻挡阳光的黑伞,同时遮住尖耳的口罩,还有带在身上即可驱散热气清凉解暑的项链,甚至还有给褚之言防身的小工具等等。
他拿出来的这些白修远一个不挑,全要了。
褚之言喝完了血,过来好奇地查看,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小罐子:这个是什么?
这个啊,项丛挑眉,是润滑膏。
白修远抬眼看向他,项丛面色不改:要吗?虽然比外面买的价格贵一点,但胜在质量好。
褚之言茫然,还是没懂润滑膏是用来做什么的,他见白修远没什么表示,便重新放回箱子里:不要。
项丛意味深长道:以后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
外出的工具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白修远再去给校区的人打电话,趁着他不在的空档,项丛悄悄问褚之言:你家监护人,最近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褚之言没说太多,有些犹豫地问项丛:他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不是生病项丛才说了一句,白修远走了过来,他立刻闭嘴。
张姨已经做好午饭,白修远问项丛:吃了再走?
项丛欣然同意,收拾好工具箱去餐厅。
吃过午饭,白修远送项丛去门口,临走时项丛想起了什么,转头道:对了昨天迦修联系我,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
他摊手:我说不知道,不过不一定瞒得住他,他知道我住在这边。
嗯,白修远应道,我知道了。
校区的人来做完最后一次评测,同意了让褚之言入学。
因为中途耽搁了一些时间,学校已经开学了,而褚之言还没想好去哪个年级。
突然要和几十个陌生人共处同一间教室,褚之言虽然期待去学校,却也非常紧张。
白修远安抚道:不用马上开始上课,可以先去看看环境。
在学校逛一逛,或者去不同的班级里待一两节课,再做决定。
白修远还说:如果后悔了不想去,可以随时告诉我。
可以这样吗?褚之言觉得不可思议,学校会不会不同意?
白修远委婉道:我给校区捐了一些钱。
原来是这个原因,褚之言放下心,靠着白修远肩膀:哥哥,那你陪我一起去吗?
白修远没犹豫太久:好。
往常白修远也不怎么外出,现在要送褚之言去学校,才临时买下一辆车并雇佣了一位司机。
和学校约好时间后,白修远带着褚之言出发。
第一次在阳光下行走,褚之言深呼吸几下,戴上帽子和口罩。
他穿着长袖长裤,手上也有手套,宽大的帽檐遮住大半张脸,再撑开遮阳伞。
上车时白修远替他举着伞,褚之言坐进后座,车上所有的玻璃都做过处理,阳光不会照进来,却又不影响视线。
一路上褚之言都在扒着窗户向外看,紧张的情绪逐渐被兴奋代替。
白修远伸手过来,碰碰他露出来的一节颈部:热不热?
褚之言戴着项丛做的项链,摇头道:不热。
轿车驶出小区,穿过参差错落的建筑和人群熙攘的街道,褚之言觉得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非人类区域不大,很快抵达校区,上次见过的两个主任负责接待他们。
褚之言没直接去教室,先在学校里随意逛了一圈,上午的太阳不大,他摘下口罩,在篮球场旁的椅子上坐下。
白修远坐在他身旁:有没有想起什么?
给褚之言测试的主任说过,他从前是有基础的,按照年龄,在转化之前也应该是个学生。
褚之言茫然摇头:没有。
偶尔有几个学生或老师拿着东西匆匆路过,他环顾四周,看着后方的小公园和树丛:不过我喜欢这里。
一旁的校主任提议:去教室看看?正好快下课了。
于是褚之言跟着他来到高二的一个班级,让人在教室后排的角落填了一套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