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儿别无他长,唯有舞技惊人,难道父皇就不想最后看一眼当年母后跳地那支《破军曲》?”千乘晏勾唇,眼里带着笃定,他与安皇几乎是视线相对,彼此眼中带着揣测和试探,当年在德山,千乘晏虽然被安置在了最角落的位置,可是沈芊君当时跳的那支舞,他却记忆犹新,当时他就恍若看到了自己的母亲一般,他母亲当年的风光,任谁看了都会为之倾心,然后失魂落魄。
许久后,安皇冷冷一笑,“好,若是她跳不好,朕就杀了她!”说毕,冰冷的眼神在沈芊君身上扫视。
沈芊君被盯地不禁哆嗦了一下,这个皇帝好残忍!确切地来说,是她的父亲好残忍。
“当然,若父皇不喜欢,随便处置儿臣以及太子妃。”千乘晏说毕,浅笑着站到一边,然后冲着外面的内监道,“来人,准备琴案。”
“你要亲自伴奏?”安皇挑起眉头,许久后嗤之以鼻道,“好,朕倒要看看,你们究竟要耍什么花招。”
这哪里像是一对父子在对话,倒像是仇人。
不时内监便搬上了琴案,千乘晏淡然地抚琴而坐,看着大殿中央的人儿,对她浅浅一笑,那笑,像是在鼓励。
一声玄妙的乐声响起,接着千乘晏便开始挑弄起琴弦来,这试音便高亢万分。
沈芊君正了正身子,冲着安皇做了个揖,然后双手合在胸前,随着千乘晏的音乐刚响起,将水袖舞开。
“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沈芊君淡淡开口,立即,那水袖便如一把刀子般朝着两边而去,只是水袖并没有触碰到摆在架子上的花瓶,而是将那些鲜花给剪掉,只见那些鲜花立即被水袖卷起,瞬间在空中落下。
漫天飞花,落在琴案上,落在一干女人的肩头,落在红毯上。
沈芊君嫣然一笑,却并没有按照之前和千乘晏商量好的《破军曲》,而是忽然,但见她此时身体已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她一只脚抬起,脸上的笑一收,连带着手中的彩带也收起,一连在空中打了好几十个圆圈,彩带划出的圈有点晃眼,分不清彩带的数量,只是将里面的人包围,像是分身术般,一下子出现了好多重影。
而此时,千乘晏的琴声也高了些,沈芊君眼里带笑,暗藏一丝张狂,其中一条彩带忽然朝千乘晏伸去,那彩带力道很大,像一把利剑,直对着千乘晏的咽喉。
只见千乘晏一掌忽然重重拍在古琴上,将古琴掀起,彩带卷住古琴,一个收缩,送到自己怀里。
另一彩带已是再次朝千乘晏奔去,只是方向偏转,绕了几圈,将千乘晏身后开的正眼里的月季一并除了根茎拔下。
彩带方向继续绕转,将所采摘的月季一一落到那下女子的怀里。而她自己则是将古琴抱起,一个飞身,跪下弹奏了起来。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唇红白齿,眼中含情,沈芊君抬起的白衣袖,起起伏伏,声音更是宛转悠扬,她时而悲壮,时而缱绻。将司马相如的《凤求凰》唱的栩栩如生。
忽然,琴音落,语音依旧绕梁。满座一片死寂。大家还依旧沉溺在那美妙的琴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