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演眯缝着眼睛,冲着外头喊着,“贵喜,摆驾,去趟议政殿,帮朕召集工部的大臣来。”他倒要看看,皇后陵墓里,究竟能挖出什么东西来!
乌黑的牢笼里,阴霾着一股嗜血的气息,黑暗的角落里,沈芊君端坐着,两眼却死死地盯着牢门,她身上还穿着那一身的红妆,可是现在,红妆却脏了、破了,上面还沾上了血迹。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一身穿着额白色衣衫的人带着一个丫头走来,小丫头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牢头把门打开了便退下,只听到锁哐当一声。
沈芊君抬头,看着来人,声音平静,“说吧,你是谁的人?太皇太后身边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她扫了那丫头手里的托盘,里面有一个酒壶,想来该是毒酒。
她们要自己死!呵!
“你错了,我谁的人都不是,我的好姐姐。”浮音冷笑着,忽然接过丫头手里的酒,示意她站到牢房外面,自己却走了进来,将那酒壶放在牢房破烂的木桌上。
沈芊君身子一怔,不明白为何浮音喊自己姐姐。
似乎是意识到她的疑虑,浮音笑地更加可怕起来,伸手到下巴,缓缓地拉扯起下巴上的皮起来,原先光滑细嫩的皮肤,此刻正皱巴巴着缓缓起了一层褶皱,不时,她原本那张好看的脸,瞬间换了一张。
裸露在外面的那一半脸,乌黑一片,像是被火烤了许久,一层层抛开,翻开里面红红的肉,那肉上还起了一层黑壳,让人看了就肚子里翻江倒海。
忍住胃里的恶心,沈芊君捂着嘴巴,眼睛却在下一秒睁大,几乎是不可置信。
这世界上,真的存在一模一样的脸!
眼前的这个人,眼里带着冷笑,正看着自己,可却像在照镜子一般,那另一半的脸,就是自己的!
“你是竹儿?”沈芊君捂着心口,忽然心跳地飞快。
浮音看着她,眼里的笑意不减,却冷然道,“不,我不是沈家人,我叫浮音!姐姐,我们虽然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妹,可是我生来就不如你命贵,你是相府名义上的独女,而我呢?只不过是太皇太后圈养的一颗棋子!当我取代你的那一天,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凭什么,你拥有地可以比我多?”
“原来你是处心积虑地接近我,呵,我竟是没发现,从沈家绸缎庄子开始,你就故意用人工真丝引起我的注意吧?”沈芊君没有回答浮音丧心病狂地吼叫,而是思绪忽然回到了好几个月以前,感觉那已是很久很久了般。
“不错。”浮音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的麦秆,将它随意提起来,然后又笑道,“你在相府就没觉得事事不顺?从我给梅氏母女进言献策,到最后在蜂蜡里惨杂红花,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我的好姐姐,你似乎都没有发现啊?不放都告诉你,你之所以早产,也是我利用宸王妃使然的,到今日,你被陷害入狱,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怎么样?风华绝代的好姐姐,你现在是什么感受?”
“我没什么感受,只是觉得你太傻,呵。”沈芊君缓缓起身,走到木桌边,端起那杯酒看了看,而后笑道,“你在我面前标榜自己,就没觉得很可悲?其实你才是最可悲的,你把自己身上所有的不顺和遭遇,都发泄到我的身上,只是为了寻求一丝的满足感吧?现在,你真的很满足,还是觉得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