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氤氲着一股迷人的酒香,慕容澈瘫软斜靠在饭桌上,一只手松松软软地提着酒壶,眼睛眯缝着成一条线,“轩,咱们有多久没像这般酣畅淋漓地喝酒了?自从你去云宫潜伏,一去就是三年,我们兄弟就再也没有如此这般了。你说你,放着大好的太子之位不做,去为别人鞍前马后是为何?父汗的基业是靠马背上打下来的,我不赞同做细作这类,要么咱们就和云皇痛痛快快地干一仗!”慕容澈显然有些醉意,声音也不禁放大了几分。
锦澜喝着闷酒,却淡淡出声,“马背上打天下?可是父汗打了那么多年,成功了么?大云远不止我们想象地那么容易被打倒,而且高冉昊,更是难得一见的奇君,就我跟着他的三年以来,各州府郡县的秩序便比当年他父皇在世好了几倍,而朝中贪官污吏也更是罕见。如今他又破格提拔了手段极为残酷的刘安明,顿时朝纲大整。他表面上是中庸,无为而治,实则手段刚烈,最近他的动作是整顿藩王,巩固中央集权。而这段时间,正是咱们休整的耗时间,你可知南海郡有个梁王?”
锦澜的话到此戛然而止,其中似有深意。
慕容澈听得出神,懒懒出声,“听过,就一个浪荡无能的纨绔子弟罢了。”
“呵呵,非也,论及野心,梁王的野心不比宸王小。”
“可是我听说梁王犯了事不日后便要被问斩了。”慕容澈原本拿着的杯子的手猛然一颤,他深深看向锦澜讳莫如深的眼,狐疑问道,“你有打算?”
“恩,劫囚车,此事我已让铁戟军去办了。”
“呵呵,你总是能出其不意,大哥我坐不上太子之位就在此,总是输你。”慕容澈嘲讽一笑,脑子里又浮现出沈芊君那张如花的容颜,她的一颦一笑,似乎都已经牵动了她的心,就连女人,怕是也抢不过他吧。
一生注定,只能认输……
水月庵里,繁杂的礼佛总算告一段落,太后被簇拥着前往后堂,慧能师太已备好了斋菜供各位娘娘享用。
大家依次按照位份坐下,假芊君和亚赛一左一右,陪坐在太后身边。
“哀家与慧安师太也算是旧识,不知她住在哪个房间,哀家想亲自去探望探望。”看着桌上朴素的斋菜,连点荤腥都没有,太后自然是觉得没有任何食欲,而她原本上德山水月庵的目的,还未达到。
慧安师太一直在旁边陪着,原本沉静的脸上露出一丝难色,半晌后才为难道,“慧安师妹如今怕是下不了榻……”
“那便更要去瞧一瞧,哀家与她二十年前可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呢。”
太后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一齐看向了假芊君,怪不得太后对皇后格外照拂呢,原来她的母亲和太后是旧识啊,众人恍然大悟。
倒是假芊君神色淡定,低眉不语,余光里却是一道清冷的光芒。
“那请太后随贫尼移驾。”太后执意要去见慧安师太,慧能师太不好推脱,只是以人多为由,只让太后和皇后带了些侍婢陪同着进了后院。
后院简陋,一个二十几平米的小院子,里面有一口小井,井旁边有木桶,还有未来的劈好的柴火,旁边的粗绳上面,还挂着几件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