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此刻‘怀安’还没被押解上来,可是,单单只史七刚说的那番话,正宣帝心里已然彻底凉了下去……
还真是徐家派来的人啊!
徐家想杀他!
太子想杀他!
反了!
反了!
他们通通都反了!
看着正宣帝阴沉骇人的脸色,饶是一无所知的史七,这会也察觉到了不对,他悄悄的往后边退了退,生怕被正宣帝的怒火给波及到。
可萧慕北却仿若没察觉到正宣帝脸色不善似的,他勾着唇角,继续将目光对准了汪涛道,“汪大人,您还有什么要替徐家说的吗?”
虽然汪涛此刻心里已然心如擂鼓,可面对萧慕北的挑衅,却也不得不强按住心里的惊惶极作镇定的回他道,“萧世子这话说的好笑,本座何时替徐家说过话了?本座刚刚只是在合理说出自己的怀疑!”
如果太子和徐家的筹谋已然败露的话,那么,现在他绝对不能再与徐家沾上任何关系!
他只要一口咬定,他不知道‘怀安’是徐家的人,那么,事情便牵扯不到他身上来,那么,他就还是人人忌惮的锦衣卫指挥使。
反正,那封密信已经没了,谁又能证明他与徐家有牵连呢?
想到这里,汪涛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不由微微一松。
“是吗?那高千户的事,您又作何解释?”萧慕北咪着眼睛又道。
“我还没问世子和陆二公子了,你们不问青红皂白便将我的人抓起来到底是为何?”汪涛横着眉毛怒斥萧慕北道。
萧慕北刚要说话,一只手却忽地扯住了他的袖角。
是陆湛。
见陆湛站出来,萧慕北眉尖微微一扬,而后便自觉的往后退了回去。
“汪大人,你身为锦衣卫副指挥使,荆州发生这么大乱子,且消息早就传到了京城,可你为何不将此事禀告给陛下?”陆湛一脸冷然的质问汪涛道。
“这事我刚刚已经跟陛下解释过了!而且,陆二公子,你不过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你凭什么质问本座!”汪涛沉着脸怒视着陆湛答道。
“就凭你与徐首辅勾结欺瞒陛下,就凭你暗中着人与徐首辅联络意图再次弑君!”陆湛这话仿若石破天惊,直震得汪涛怒目圆瞪,半晌都没醒转过神来。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陆湛什么证据都没有,他怎么敢这么斩钉截铁的给他的定罪!
他怎么敢!
“混帐!混帐!”可正宣帝暴怒的声音一下打碎了汪涛这一点怀疑。
‘噗通’一声,汪涛慌忙再次伏首跪到地上,他惊惶的连声直替自己喊冤道,“陛下,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
可惜……
正宣帝这一辈子听过太多人在他面前喊冤了,可无数的事实告诉他,这些喊冤的人其实没几人是真正冤枉的!
此时,正宣帝看向汪涛的眼神犹如毒蛇吐信,仿若下一秒他就会扬起毒牙狠狠的咬住他的脖颈。
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人要背叛他!
他对他们不好吗?
是他给了他们常人企及不到的的权势地位、荣华富贵,他将他们一手提拔上来,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还要背叛他!
“陛下,微臣真的冤枉……”汪涛满头大汗的伏倒在地上,眼见正宣帝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眉心微微一动,而后,连忙将目光对准陆湛道,“陆二公子,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么污蔑我?”
“汪大人,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见汪涛犹自不肯认罪,陆湛忍不住轻笑一声,挑眉对他道。
“行了,阿湛,你还是把你查到的证据拿出来吧!汪大人毕竟是陛下亲自认命的锦衣卫指挥使,你光凭嘴皮子说说实在很难让人信服。”就在这时,定国公世子站出来看着汪涛凉凉的出声道。
“是,大伯。”陆湛微笑的应了一声,而后,他转眸轻笑着对汪涛道,“汪大人,虽然高千户确实先我们一步毁掉了徐首辅暗中递给您的密信,不过……您别忘了,昨夜,您还暗中遣人往京城递信了!”
如果说陆湛前面一路话让汪涛稍稍松了一口气,那么,后面一句简直如同一柄利刃瞬间便贯穿了他整个心脏!
“你,你胡说什么……本座,本座只是,只是……”
汪涛这边还想狡辩,可是,陆湛却已然懒得再看他一眼,他直接抬脚从他面前走了过去,而后,他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恭敬的递到正宣帝面前,他道,“外祖父,这封信便是汪指挥使递往京城的信!还请您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