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骗了她这么久!他一定一早就知道自己也是重生的!否则,那日上元节,他不会什么也不问她!因为他全都知道啊!
想到这里,谢妩心里猛地窜出一团火气,她抬手忽地中手中的《水经注》狠狠的掷了出去!
刘嬷嬷是到侯府的时候是巳时初,比预计的时间早了半天。
谢妩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院子后面的竹林里看罗嬷嬷和羡月拿着小锄头挖笋。
前几天庄子里送来了很多鲜笋,除了给老夫人院里送了一些,陈氏和谢妩尝了一些,其他的全都进了羡月的肚子里。可饶是如此,她仍旧觉得没吃够,缠着罗嬷嬷再给她做油焖鲜笋。罗嬷嬷被她缠得没了法子,只得带着她跑到院子后边的竹林里挖笋。
只是,山下不比山上,笋子早就长得老高了,可即便如此,她们还是找到几颗能吃的,只是,若论滋味鲜美,院里的竹笋可比不得山上,好在,羡月有一个让罗嬷嬷很满意的优点,那就是,她不挑食。
看着羡月越挖越起劲,甚至还张罗着让罗嬷嬷再腌一些酸笋来吃,觅月终于忍不住出声了,“羡月,你随便挖两颗够吃就行,你再挖下去,满林子坑坑洼洼的,像什么样子!”
府里的竹笋是用来赏景的,可不是拿来给她吃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一会罗嬷嬷腌好酸笋,我第一个拿来给你吃!”羡月一般嘟嚷着答道,一边利落的将小锄头挥了下去。
好了,又一根鲜美的竹笋到手。
觅月看着羡月挥舞着锄头又朝下一颗竹笋进攻,她无语的闭上了嘴巴。
说的好像是她吃不着酸笋才故意说她似的。
但看在姑娘也饶有兴致开始帮忙进林子里帮忙找起笋来,觅月将肚子里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算了,看在姑娘高兴的份上,今天就由羡月这丫头折腾了,大不了,一会她再命人将这些坑填好。
刘嬷嬷进府的消息是芜青亲自带过来的,因为,刘嬷嬷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同来的还有陈氏娘家嫂子。
谢妩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一点意外也没有。
前世没有刘嬷嬷,她这个好舅母也一样厚着脸皮住进了侯府,当时正值父亲纳了江映雪,陈氏与父亲起了隔阂,而她这位舅母的到来,更让两人的关系雪上加霜,直到最后彻底破裂。
这样一个人物,谢妩就是想不记得也难。
也难怪刘嬷嬷说好年后进京,要是,一直拖到了现在,原来,是因为她这位好舅母啊!!
“姑娘,夫人请您过去。”芜青抿了抿嘴角看着谢妩道。
谢妩看着芜青并没有挪动脚步,相反,她还朝芜青笑了笑,“芜青,你了解我这位舅母吗?”
芜青拧着眉摇了摇头。
她有些诧异谢妩为何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但她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现在这位陈夫人是舅老爷新娶的继室。前头那位舅夫人生了大姑娘、二姑娘还有大公子,大姑娘三岁的时候得病去了,二姑娘嫁去了江宁织造顾家,大公子去年科考落了榜,而现在这位继夫人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也就是三姑娘,四姑娘。这次这位继夫人是带着大公子,三姑娘,四姑娘一起来的,说是准备在京城买个院子,好让大公子安心学习,好应付明年的科考。”
听了芜青的话,谢妩弯了弯唇角不置可否。
如果只是这些,那么,谢妩知道的可能比芜青还要更清楚些。
她这位舅母,与其说是进京是为了她那位大表哥可以安心参加科考,还不如说她是想借武安侯府的名头,在这京城云云勋贵中替她的两位女儿寻两位佳婿。
看到谢妩微弯的唇角,芜青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并不是谢妩想听的,于是,她拧着眉想了想,而后才压低声音对谢妩道,“虽然奴婢与这位舅夫人接触的时间不多,但奴婢觉得,这位舅夫人不像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爽朗大气……”
“哦?此话怎讲?”谢妩秀眉一挑,瞬间便来了兴趣。
芜青唇角抿了又抿,又偷偷往四周看了一眼,这才拧着眉继续道,“二姑娘这门婚事是先头那位舅夫人在世的时候订下的,可现在这位舅夫人却想将这桩婚事给三姑娘。”
谢妩轻轻一笑,她道,“这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按说,你那个时候不应该和母亲在宁夏么?”
芜青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她道,“先头那位舅夫人与咱们夫人也算是姑嫂相宜,所以,二姑娘当时便遣人递了信求到了夫人这,夫人知道后就派人送了封信给舅老爷,二姑娘这才得已嫁去江宁顾家。”
江宁织造虽说官职不大,可确是一个肥缺,且向来都由陛下亲派,有直接向皇帝密折专奏之权,是以,就连两江总督对其也要礼让三分。
虽说陈二姑娘嫁的只是江宁织造二房的公子,可这对于行商的陈家来说,确算得上一门顶好顶好的婚事,单凭陈氏一封信便想劝动陈夫人不争这门婚事……
谢妩是不信的。
“母亲在信里可了许了这位舅母什么东西??”谢妩看着芜青挑眉笑道。
芜青看着谢妩苦笑了一下,“姑娘,您还真是……料事如神啊!夫人她,她在信中说等三姑娘四姑娘大了,她会帮着她们留意有没有合适的她们的婚事。”
“所以,现在我这位舅母是来找母亲兑现当年的承诺的?”谢妩挑眉看着芜青又笑了。
被谢妩说破了陈夫人的来意,芜青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谁让这桩差事是自家夫人揽下来的,可夫人才刚回京,她连京城勋贵圈的那些夫人们都还认不全,哪里能替陈家那两位姑娘张罗婚事,少不得这事又头来又落到姑娘头上。
想到这里,芜青也不收对自家夫人生出一股恼意来。
瞧夫人招的这些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