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嘣,门就开了。
应该是电子门锁,远远按下一个按钮就直接开了。
李格非忐忑地探进门去。
与想像的不同,这里的大厅很空旷,只有白墙,地板,沙发。
连电视也没有,沙发直对着整整一面墙的落地窗,好像是冥想用的。
恍惚之时,手机再次响起。
白马啸西风:我在三层。
妈的!
都进你家了还发微信。
李格非这便关上门,开始寻找拖鞋。
白马啸西风:不用换。
这个人好烦。
李格非一路乘电梯上了三层。
门一开,便见到了瘫坐在三层大厅地垫上,拉着大胯,披头散发的白马。
与一层不同,三层的大厅里,三面墙全是顶到了天花板的大书架。
李格非抬了抬眼镜,扫视着书架走上前去:“你自己住这里不害怕吗?”
白马歪过头,有气无力地笑道:“皇帝挑金扁担,不觉得压肩么?”
“妈的……”李格非一咬牙,“住在这种房子里一定爽死了……”
“药。”白马抬手道,“快不行了。”
李格非骂骂咧咧地走上前去:“你说你都这样了,还不看个电影什么的转移注意力,干坐着不是更疼么……”
“疼归疼,但总不是白疼。”
白马摇头叹道。
“体会这疼,捕捉那激爽,脑海中自然会化为文字与功法,今后的辞藻不觉又充沛了一些。”
“比如我刚刚疼着疼着,便想出了一套‘寻痛蛊’。”
“这是一种极其狠毒的阴门恶蛊。”
“中蛊者,第一日瘙痒,第二日发疼,第三日如皮开肉绽般的疼,与日俱增。”
“但这时,他若是真的被人打了,被刀扎了,反会寻得片刻激爽,忘了那疼。”
“就好比你生了痔疮,虽然疼,但你若是用手去抠,去挤,却又莫名……”
“够了!!”李格非吓得猛退了半步,“你别碰我,我把药扔过去。”
妈的……
原来这也能取材?
李格非虽然恶心,却又肃然起敬。
白马这个人,虽然很贱。
但也算是用生命在创作了。
他这便将全套的药投递过去。
“这个是外涂的,这个是塞进去的,这个是内服的,你别搞错。”
“妥。”白马拾起药,一边开包装一边说道,“你帮了大忙,我也许你一个大忙,今后有什么半小时内能完成的事,你可以找我。”
“你别再搞我就行了。”李格非摇了摇头便要回身,“没事儿我就撤了啊。”
“随你。”白马这便起身解下了裤腰带,“地下室有台球、街机、投篮之类的游戏,玩两下再走也可以。”
“不了不了,急着回家。”李格非赶紧转身走向电梯,“上午刚跟几个作者开会来着,可惜啊……”
“还是上次餐厅的那几个?”白马拿起了一个白色的栓塞问道。
“嗯,那四个人里,三个都算是进正轨了。”李格非按下电梯按钮叹道,“唯独一个人,脑洞、文笔和风格都很极致,但怎么写都不对路子,连我都没办法了……”
他说至此,突然眉色一扬,回过头道。
“要不你给看看?”
这一回头,却正撞见白马正蹲在地上,用手指往里塞栓剂。
头微微上扬,嘴巴轻轻张开,一脸陶醉地呻吟着。
“妈的……我的眼睛……”李格非回身死敲起电梯按钮。
白马却闭目沉醉道:“原来是这样……我又懂了。”
“再……再会……”李格非赶紧踏上了电梯。
“别急,我懂的是你。”白马这便提裤起身,朝着电梯里的李格非笑道,“我们都生了病,只是我长在了身上,而你生在了心里。”
“!”李格非一个瞪眼,忙挡住了电梯门,“好像是这样的……我干什么都不踏实……心里难受。”
“不会错了。”白马勾着手道,“是心痔,安西你生了心痔。”
“突然……就不想再和你聊天了……”
“哦。”白马点了下头挥手作别。
“别哦啊!”李格非却就喜欢这套,小跑着又出了电梯,“那你帮忙看看?”
“来。”白马点头道,“我倒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痔,能让你躁成这样。”
“好!”安西兴奋上前。
但很快又是一缩。
“要不,先洗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