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系统犹豫了一下,其实我知道气运之子为什么这么照顾这一院子注定要死的花。
无非就是舍不得,毕竟沉没成本不是那么好舍弃的。
还是系统顿了顿,您只是不想见他?
交叉的枝叶将天光剪成不规则的形状,游鱼似的在空中飘荡。
一柱冰凌因为附着在叶片上的部分融化,终于整个脱落下来,恰好砸在下方的英岩,碎成了好几截。
任清言像是被这一声拉回了现实,猝然停手,面前的茶花株却已经因为吸收的灵力太多绽开得堪比绣球花,像是下一秒就能直接承受不住彻底溃散。
他望着那株花怔了很久,方才轻声道:阿倦。
风过回响,寥无人声。
他点了点那株绽放得宛若绣球的山茶花:阿倦。
蓦然一阵狂风卷至小院,一只爪子在花托上狠狠一拍。明艳的花瓣散了满地,其中两片擦过他的指尖落到草地上,又被风卷着飞入高空,再也寻觅不得。
任清言愣在原地。
橘猫拍了一爪子还不够,还非得将整朵花都糟蹋得压根看不出原来是朵花,方才将脸挤到他眼皮子底下:任清言,你他妈能不能正常一点?!他叫我留下来看着你可不是看着你怎么发疯的!
任清言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去抓方才被拍散的花瓣。
大部分被风卷走了,可还是剩了几片。
橘猫忍无可忍,直接一爪子狠狠在他手里挠了一把,捡起的花瓣碎得七零八落。
尖锐划破掌心,霎时渗出血来。
橘猫道:任清言,这么多年,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最后半片花瓣染了血,到底没能逃过被刮走的命运。
他低头看着橘猫。
良久,他没有跟它斗,什么也没做,只是缓缓合拢掌心。
血顺着指缝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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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任清言在原地静默了很久, 方才松开手,轻轻捏住面前那株只剩茎叶的花,灵力开始溢散。
那株花茎颜色越来越亮, 碧绿层层叠加, 可碎裂的花托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他道:星星。
橘猫爪子抹了抹脸:干什么?
你觉得修魔道比正道好吗?
?
橘猫瞪大眼,一脸懵逼:什么玩意儿?
灵力看着厉害,可一到关键时刻, 明明什么都干不了。任清言轻声道,连一朵花也修不好。
橘猫: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
任清言道:可是魔功可以。我见过他以前使用魔气让周围的花全开了。
**
时倦使用魔域功法的次数极少, 从他入问天宗以后,任清言见到的也不过只有三次。
至于所谓的让花全开,还是在那个中秋节的夜晚。
那天任清言扮演琴师上台, 并且朝时倦所在的雅间掷了条发带, 说起可能有点刻意,但在那种情况下, 观众们的情绪显然被挑得非常好, 欢呼得更是热烈。
乐女们手中的动作再度一变。
任清言手摁在琴弦上,刚一下压,眸光倏地一凌。
沉静的河面蓦然响起接二连三的破水声, 一道又一道穿着深色衣服的人从水面跃入船舫,又跳至高台,带着咸腥味的水随着他们袖口衣摆哗啦啦往下掉, 水渍洇了满地。
来者显然把不善两个字写在脸上,根本连交谈的流程都没用,就抽出刀剑,闪着银光的暗器刺破夜色, 直接飞向了四面八方!
时倦提着橘猫往旁边一站,下一刻,原本他坐的椅子靠背就插入一枚飞镖,尖锐的部分入木三分。
橘猫就这么被他提着,看得目瞪口呆:你这是不是觉醒了灾难体质
时倦没理它,透过卷帘看向船舫中央的高台。
众刺客已经和任清言缠斗起来。
任清言提起一身红衣,手中的古琴被他玩出了花,背面已经扎满了暗器。
刺客们同他斗了半晌看不见成效,又是一把暗器扔出来,不分敌我地飞向周围。
时倦侧过头,再度躲开一枚飞镖。
橘猫:那群一身黑的是不是眼睛有问题?扔飞镖就扔飞镖,倒是找准目标啊,为什么总往围观群众的方向扔?
时倦眸光稍敛,蓦然踩上桌沿,跳出雅间的窗口,飞身上了船顶。
那群被橘猫批成眼睛有问题的黑衣人们暗器到底是击中了任清言,原本满是裂口的琴终于不堪重负,碎成了一地齑粉。
任清言扫了眼前的黑衣人们,手指按上了储物戒。
下一刻,寒光惊掠。
他像一团燃烧的烈火,用剑尖挑破静谧的夜空,撕扯开长贯的白虹。
有人被穿过心口,断翅似的自半空掉至台下,将木台砸得凹陷下去。
好在今日会来此的大多都是问天宗人,多多少少有修为傍身,教导出的一腔侠肝义胆也愿意伸手拉一把无辜遭殃的百姓。
时倦走到船篷的边缘,朝下方看了一眼:抓好。
橘猫趴在他肩上:你不管他?
他不会有事。时倦跳了下去,脚踩在水面上,一直走向岸边。
你不打算御个剑什么的?
不打算。
橘猫揪紧他的衣襟:难道你不修仙吗?
不修。
那你进宗门做什么?
找地方住。
橘猫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他在小位面拿的剧本。
时倦一跃跳上岸边,接着朝乌衣渠上游走去,沿路还顺手折了两枝带着夕露的树枝,弯腰放在经过的小路上,叶子摘下来撒了满地。
他一边走一边扔,一直到来河边夜游的人们都看不到的地方,身后蓦然响起一阵簌簌的声响。
橘猫回过头,就看见一群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追上他们,离得最近的那位蓦然将手里的长剑朝前一掷,剑尖直指他的心脏。
道路两旁的残枝被夜风刮得微微一晃,撞上沿途的石子。
一簇火花蓦然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