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刚刚为什么要亲他?
实验。
系统听得一愣。
实验这两个字它可太熟悉了。
在第二个位面的时候,宿主伤害气运之子的时候,它问起原因,他回答的也是实验。
那时它就好奇过,这个实验指的是什么,甚至脑洞大开怀疑宿主是想用这种方式检验气运之子对他的感情。
可若真的只是为了那么无聊的理由,当初宿主伤害气运之子来实验也还能理解,这回主动亲近又算什么?
系统茫然道:您究竟想实验他什么?
实验对象不是他。时倦终于走到房间门口,缓缓靠着门框蹲下来,掏钥匙的手都带着轻微的颤抖,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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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片在金属锁上碰了好几下,却始终没能对准锁孔的位置。
房间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橘猫两只爪子扒拉在把手上,用自身的重量拧开门,又从上面跳下来:今天回来那么早?怎么终于烦了那小孩儿了?
时倦扶着墙壁进了房间,关上门。
橘猫疑惑地看着他的动作:怎么了?
时倦走到床边,便再也支撑不住倒下去,脸色惨白如纸。
橘猫手忙脚乱地爬上来,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了片刻,也不知看出了些什么,差点飙出一句脏话:你这一趟出去又干了些什么?!
时倦狠狠蹙着眉,眼中蓦然光芒一闪,瞳孔颜色便化成了灿烂的金色。
而随着眼睛颜色变化,他身体的颤抖也奇迹般跟着停了下来。
橘猫愣了好一会儿,待他安静下来,方才上下打量他:这是你第二次用神力了吧。
时倦睁开眼,无波无澜地嗯了一声。
你这一次还能用神力,下次怎么办?
以后再说。
橘猫听着他这样的语气就是一肚子火,冷笑一声:行啊,我现在就给你掰扯掰扯。你撕裂空间跑去荒星的那天,神体被你作没了;后来人类联邦入侵原神星,你为了挡下他们神格也没了。现在就剩剩一个神魂,还天天在消散边缘反复横跳,时不时就要疼一疼,谁知道会不会哪天也跟着没了。你哪来的自信谈以后?这世上还有比你更没资格说以后这个词的人??
神力用得次数多了,你也不用复活,就能直接再死一次。反正你现在连神都不算,就一妥妥的凡人,死了还能给孟婆省碗汤,是不是挺划算?
老子接手原神星那么多年,见过爱找死的,没见过你这么不想活的!别人往歪脖子树上一仰头一上吊咽气了好歹还能有个全尸,你剩什么?空气吗?!
橘猫碧绿如翡翠似的眼睛倏地冷下来:神魂不会无缘无故溃散,你出去到底干什么了?
时倦安静了片刻,仍是那两个字:实验。
回想起来,从他在小位面见到安非的第一眼起,到后来每次见到他,心里就始终不受控制地翻涌起一股名为厌恶的情绪。
明明那时他什么都不记得。
这份情绪找不到任何来由,却如顽疾沉疴,死死扎根在他的灵魂深处。
而每一次只要他对那个人施与恶意,那个人因为他产生一分负面情绪,他心里那股厌恶便能跟着消散一分。
委屈,悲伤,难过;或是愤怒,不安,绝望。
都可以。
对方因为他而产生的负面情绪越多,他心里的厌恶情绪就消散得越快。
那时的他不知道这份情绪究竟是什么,但现在却是知道了。
那是当初前原神星世界意识从他身上生生剥离下来的情绪。
可情绪不会无缘无故消失。
前意识挑中他做原神,要一个无情无欲的神星守护者,一个绝对公正的裁决员,自然不可能让他有恢复的机会。
它挑中了另一个人,一个刚刚出生不会排斥外物,且精神力天赋强大到不会被外物同化的孩子。
它将他被剥下来的情绪放到了另一个人体内,将那个人的身体当作天然囚牢。
前神星意识算得很好,原本以他们两个的身份一辈子都不应该有交集。
可它唯独算漏了出其不意的命运。
第107章
而随着经历的位面越来越多, 他心里那股不受控制的情绪也越来越淡,到现在几乎已经感觉不到。
所以他才想试试,那股情绪是不是真的彻底消失了。
就是没想到,反噬会这么严重。
你不要告诉我, 又跟安非有关。橘猫看着他的表情, 我真的会忍不住揍他。
你打不过他。
橘猫简直气笑了:这好办, 当初你死那会儿他跑到我面前,只要跟他一提你的名字就算被我打得满身血他也不带躲一下的。要是我跟他说你因为他神魂也差点溃散
时倦:星星。
橘猫爪子一软, 差点栽倒在床上。
星星这么个名讳还是它自己当初缠着时倦给它取的, 来由也非常之简单原神星三个字,时倦自己当了原神, 而橘猫死活要个能体现自己神星意识身份且念起来通俗大气顺口还独一无二的名字, 最后取成了这样。
只是那么多年过去,被喊起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橘猫觉得表情有点绷不住,尽力维持着严肃,凶巴巴地开口:你闭嘴, 我又不是安非,才不会心疼你。
我头疼。
别欺负他。
橘猫就这么和他对视了几秒, 最后率先败下阵来:你其实可以找安非帮你。
深也不知道,它却是知道的。
安非身怀紫薇帝王气运,生来就是万灵膜拜的命。
否则他凭什么天生就拥有强大到令世人绝望的精神力, 凭什么作为空降在毫无底蕴的情况下夺得整个人类联邦的统治权, 凭什么封印记忆却依然无论到哪个小位面都能横压原住民成为位面唯一的气运之子。
过去时倦每次头疼,只要安非在身边, 总能帮他缓解,本身就不是什么巧合。
恰在这时,口袋里沉寂的手机蓦然震动起来。
时倦拿出手机, 看了眼上面的号码,按下接听键:沈祈。
那支钢笔?忘了,先放你那,我明天考完试去拿。
橘猫看着他挂断电话:为什么不让他过来?
时倦躺在床上,闭着眼,眼里的金色开始褪去。
之前疼得太狠,他的手仍旧抵在额头上,苍白的唇动了动,声线里带着几分疲弱的哑: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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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个难得的艳阳天。
汰慕。
时倦停在教室一楼的走廊上,回过头:有事?
黛晓顿了下,问道:你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了吗?
看到了。
那,女孩抓着挎包的带子,一句那你为什么不回复在喉咙里转了转,最后出口时却只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放假就回去。
那你介意路上多一个人吗?黛晓脸颊微微泛红,小声道,我没出过远门,但马上要去你们那进修,所以想提前了解一下,不会给你添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