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红着眼:你也没说不找!
贵精不贵多。时倦瞥他一眼,至于时长,看你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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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系统谈起这次的不正当交易:宿主,您都是哪里看来的渣男语录?
彼时的时倦戏份刚好演完最后一场,他下了台,摘下发套:什么话?
就,贵精不贵多什么的。
时倦脱下身上的戏服:那不是事实?有什么问题?
系统:可是,这样岂不是空口支票?
只给予当下,却从来不承诺永远。
时倦系好鞋带,纯白的袜子从鞋口露出一截,刚好拉到脚踝:你觉得这是空口无凭?
他垂下眼睫:机会我给了,他若是真的想要,自然有一万种方法将这个期限无限延长,将瞬间变成永恒。
若是做不到,那也不过是还没那么想要。
除非我死了。
系统蓦然一怔。
时倦靠在椅子上,一条腿随意地踩着下方的横木:况且,就算我真的承诺给他未来,有用吗?
系统听了,不明所以:为什么会没用?人类不是都更喜欢长久吗?
时倦抬头望着面前的梳妆镜,以及镜子里的脸,轻轻地道:因为我根本不能保证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啊。
系统愣住。
人生这么长,可以经历的事有那么多:意外,天灾,战争,人祸,你永远不知道它会不会下一秒就降临到你头上;就算来了,你也躲不了,只能与其对抗。
时倦语气很淡:与其说以后,倒不如多想想现在要怎么过才不会后悔。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荒废当下,何必呢。
系统用自己那指尖大小的脑容量思考了半天,愣是没想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它是真的看不懂自家宿主。
他利用过苏惟宁,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且就他事后大大方方承认的行为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意对方想法的模样。
可是偶尔他的想法却又会让人觉得,他对苏惟宁也不是完全不在意。
哪怕他的想法和正常人可能完全相反,可却的的确确是在替另一方考虑。
时倦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别说苏惟宁,连系统都忍不住好奇。
这样反反复复的态度,简直比当断则断还要折腾人。
要是哪天苏惟宁出了事,系统觉得它可能也不会怀疑,他能被自家宿主这样的态度折腾死。
化妆室的门被人推开。
有人走到他身后,悄悄弯下腰:时倦。
时倦侧过头:你的戏份不是还没结束?
是没有。苏惟宁抬头看了看角落的监控,侧了半边身子,挡住了监控的视线。
他道:你可以等我吗?
时倦:好。
苏惟宁低下头:现在这周围没有人,我能不能
嗯?
苏惟宁大着胆子,弯腰在他脸颊上碰了一下。
完了还要急急忙忙地解释:你自己说的,我们现在是可以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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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小区楼下,青团也刚好被咽下最后一口。
时倦收拾了垃圾,将塑料袋打好结,下了车,扔进一旁的垃圾箱里。
苏惟宁从背后跟上来,小心翼翼地牵住他的手。见对方没有抗拒的意思,方才缓缓加深力道。
不确定又试探着问道:你以前真的没有找过别人?
时倦没明白他是怎么问出这种问题的:为什么这么说?
苏惟宁不知想到什么,眼神闪了闪:你每次主动亲,都不像一个新手。
时倦听着这么个神奇的判断标准:那你呢?无论过多久每一次还是脸红,医院那回真的是你初吻?
苏惟宁脸上一热。
他嗫嚅了半晌,才小声道:不算是。
时倦看了他一眼。
苏惟宁道:第一次是你生病那天,我没忍住。
他居然都不知道。
事实上,按照苏惟宁的性格,若是过去,就算打死了也未必会主动说出这些话。
可惜,自从那一天时倦明确告诉他要说实话之后,他就再没在对方面前隐藏过自己的真实想法。
时倦:那个时候就想干这个了?
苏惟宁低着头,又安静了半晌:不是。
他两只手都抓住了面前那人的左手:医院的时候就想了。
时倦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这个医院指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当初在片场,他曾用玩笑似的语气说苏惟宁是一见钟情。
后来苏惟宁想起,才意识到他对他与其说是钟情,不如说是魔障。
他做了那行色匆匆的旅人,听闻远方惊鸿,动身跋涉千里,在那迢迢山水间,遇见了这人间盛世之颜。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应该还有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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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十二月, 南方的温度终于降至零下。
苏惟宁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推开房门。
他本来是想趁着大早上时倦还没醒,偷偷过来看两眼, 却没想到一进门就会看见对方缩在椅子上发颤的模样。
苏惟宁心里一慌,带着点仓皇地跑到他面前:时倦?
椅子上的人可能被身体的疼痛折腾得有点失了清醒, 看见他,嘴唇动了动, 无声地做出一个口型:疼。
苏惟宁:是不是发病了?我给你拿药。
除了处方药以外, 这世上的止疼药物大多带有催眠成分。
时倦在药效下趴在桌子上沉沉睡了过去。
苏惟宁担心他着凉,从房间里翻出一张薄毯,将他裹好,接着弯下腰, 小心翼翼地将人从椅子上抱起来,走回了房间。
虽然当初时倦说了愿意把他看成自己的所有物,但除此之外也从来没有主动深入地了解过他。
他的父母,家庭, 过去, 时倦从来都没有问过。
仿佛压根不在意。
苏惟宁只能见缝插针地把这些信息灌输给他。
其实一开始苏惟宁还挺想把人给带到自己家里去的,可惜到底还是害怕自己太过逾矩,索性把时倦的房子当成了他的新落脚地,每天一有空就往这里跑。
再后来为了方便出入,他便找那位当了他粉丝的房东阿姨配了把钥匙。
那时苏惟宁正好约时倦出门吃饭, 这一番谈话同样是在当事人眼前进行的。
时倦旁听了全过程,但既没有反对, 也没有支持。
算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