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是想出名,所以才这样那,苏惟宁没有理经纪人的问话,磕巴着道,那
时倦半天没听到后话,出声道:所以呢?你一句话就能改变这个结果,所以要去跟导演说吗?
我
不是这样的
时倦轻声道:你敢去吗?宝贝儿?
苏惟宁嗓子一紧,忽然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要告发我吗?我的殿下?
为什么故事中的懿德太子明知道他的侍读喻翎通敌,最终却偷偷烧了证据的信件,瞒下这一滔天罪孽?
为什么时倦明知道苏惟宁一句话就可能改变合同的结局,却还能毫无顾忌地承认自己利用对方一事?
因为在这场关系里,主导者从来都不是掌握关键的那一方。
喻翎也好,时倦也罢。
他们才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所以有资本有恃无恐。
无论戏中,还是戏外。
只要在这个人面前,他就永远学不会何为底线。
时倦看着面前摇摇欲坠的男人,眸光是一如既往的平淡:苏惟宁,人不能活在想象里,我也不想陪你演戏。
我在医院帮你一次,现在利用你一次,你不欠我了。至于其他的,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没有责任为你的喜欢买单。
时倦后退一步,挣开对方拉得并不紧的手:没别的问题,我先回去了。
**
行了行了,你也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了,还想他干什么?回去了!小朱脑袋大如斗,见当事人走了一个,只想赶紧拉着剩下那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苏惟宁不知是还没从冲击中缓过来,还是单纯的心如死灰,低低地应了一声,回头,蹲下身,去捡之前被他掉在地上的剧本。
他捏着书脊,刚一提起,书就因为脱力掉了回去。
他又捡,书再掉。
循环往复。
苏惟宁双手软得不成样子,指尖不住地发着抖,却再没力气拿起一本小小的书册。
小朱简直看不下去,上前捡起剧本,扯着他的胳膊想要把人拉起来:行了,还杵着干嘛呢?我早跟你说了,越漂亮的人越是危险,像时倦这样的,那特么就是根断肠草。你为他伤什么神,又不值得
苏苏,朱哥,你们在这干嘛呢?远处,于欣在休息室里久久不见人,忍不住找过来,晃了晃地上那人的肩膀,苏苏,你怎么
苏惟宁约摸是听到声音,慢慢地抬起了头。
于欣的话音瞬间卡在嗓子里,半晌挤出一句:弟弟?
他看着他们,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抱歉。
眼睫一闪,瞬间染上了水汽。
苏惟宁无措地垂下头,眼前一片模糊:我只是有点难过
一句话说到末尾,已经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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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咔导演在台下比了个手势, 示意众人停下,方才笑容满面地道:很好,休息一下, 准备下一场。
自从男二换成时倦扮演后,导演整个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就是个□□桶天天哪里出声往哪喷,现在却眉头不皱了, 脸也不黑了, 说句话都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显然心情极好。
照例听了几句嘱咐,时倦走下台,拿起储藏柜里的笔记本, 继续给主题曲作词。
和别的艺人不同,他没有经纪人,没有助理,自然也不会时时刻刻都有人关注着嘘寒问暖。
不过这些对他来说, 有没有好像也没多大的影响。
每天该演戏演戏, 该写歌写歌,和外界依然维持着不温不火的关系。
宿主。系统道,您累不累?要不要喝水?
还好。
可您现在体内缺乏水分。
剧组里的手脚太多,与其防着,不如一开始不给机会。
系统愣了一下:您是担心有人在喝的东西里面做手脚吗?
时倦没有说话, 笔尖在一个数字上停留了片刻。
其实气运之子那里肯定是安全的。
时倦听着:你想说什么?
系统犹豫了半晌,怂了吧唧地道:我就是不明白, 您为什么非要和气运之子闹成这样?
毕竟那时候,台阶都给铺好了,他只要顺势走下来就行。
而且, 那时的气运之子,看起来是真的很难过。
明明可以不用闹掰,何必呢?
系统道:您真的那么想要这个角色吗?
时倦握着笔杆:我说了,做个实验。
系统茫然了好一会儿,不靠谱地道:测试气运之子对您的感情吗?
它最近恶补的狗血小说里好像都是这么写的。
时倦听着这么个神奇的猜测:不是。
嗯?
导演正好叫人开始下一场。
时倦放下纸笔,走上了戏台。
这一场的地点是在子时的寝殿里,两人没有穿那足足七八层的长袍,行动起来难得的方便。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后遗症,苏惟宁如今除了必要时的对戏,其他时候完全不敢看他的眼睛,连接触时也总带着几分瑟缩和躲闪。
到底还是没学会强硬。
跟只猫似的。
寝殿内上方高悬着顶梁支架,两侧点着长明灯,摇曳的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出长长的形状。
时倦跨过门槛,毫不见外地停在桌前那人的身后,抬眼时便带上喻翎时常挂在脸上的那三分笑意:小殿下,还没睡么?
苏惟宁放下手中的折子,转过身,仰头看着面前的人,手指一动不动。
他从来没见过时倦这样的人。
好的时候是真的好,比如初见时在楼梯上的出手相助;坏的时候也是真的坏,比如昨天走廊上他毫不留情的离开。
那天的事就像融进地里的大雨,被压在暗处,谁都没主动提起。
可如今,他还在沉湎,而对方却早已抽身出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活着。
又或者说,对方其实从头到尾都未曾下足,而是站在岸上看着他深陷。
这样的怔愣在戏中并非事先安排,情绪却很好地契合的故事里横遭背叛的懿德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