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忧愁的不是妈妈面临离婚。一旦失去了爷爷奶奶的制肘,离婚这件事,就成了弦上之箭,势在必发。早在爷爷奶奶入住养老社区的时候,吕梁就预判了爸爸会提离婚,只是没有预料到爸爸会提得这么迫不及待。
他忧愁的是姐姐突然变得宅家,对什么都失去了热情。这也是他愿意配合钟世麟,带姐姐去表白现场的原因。
曾经,吕梁信奉婚姻的基石唯有爱情,社会渐渐改变了他。他开始做选择题:要么爱情,要么金钱。
魏翌晨代表的是爱情,钟世麟代表的是金钱。他已经无所谓未来的姐夫是魏翌晨还是钟世麟了。他只希望姐姐能重新振作起来。
吕薇初到滨江园时,情绪还很稳定。当白色帷幕拉开,钟世麟在摆成心型的玫瑰丛中出现时,吕薇怔住。那时候吕梁就站在她身后,还以为她是因为吃惊和感动而发怔。
当钟世麟手持从保加利亚空运来的玫瑰走向吕薇时,吕薇突然尖叫起来。吕梁看得再清楚不过,吕薇一边尖叫,一边发抖。
她不是在感动,她是在生气。
这种情况下,吕梁责无旁贷,只好抓着吕薇的手,带她逃离示爱现场。至于钟世麟有多窘迫,已经超出了他的关注范围。
从滨江园回家之后,吕薇直接冲回了自己的卧室。那时候吕梁也好,吕妈妈也好,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第二天吕梁下班回到家,发现姐姐期间压根没有出过卧室,才有所警觉。去敲吕薇的房门,吕薇声音平静,有问有答。她表示她很累,想静静。
第三天,吕梁还没有下班,先接到姆妈的电话。吕妈妈担心极了,她发现午饭时分敲吕薇的房门,门内全无回应。
吕梁哪里还有心思上班,他开车回家。要撞开家里的房门时,才发现房门质量实在太好。动静闹了很大,房门纹丝不动。
吕薇被他弄出来的动静惊扰,贴着门缝,气若游丝:“撞吧。你撞开门的时候,就是逼我从窗户跳下去的时候。”
吕梁彻底傻眼。
除了找魏翌晨,他想不出第二个办法了。
当吕梁把这一切如实讲给魏翌晨后,魏翌晨未置可否,只提醒吕梁小心开车。吕梁已经不自觉闯了两个红灯了。
一路疾驰,来到吕薇家。
曾经有阿娘阿爷作威作福的家,此刻冷清异常。吕薇妈妈六神无主地晃在大到显得有些空旷的客厅,听到动静后,急切地来到门口。
“快救救我薇薇!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吕薇妈妈抓住魏翌晨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姆妈,你不要乱说!”吕梁打断妈妈。
吕薇妈妈要跟着魏翌晨到二楼,被吕梁拉住了:“让他一个人上去吧。”
魏翌晨脚已经踏在了旋转楼梯上,回头看了母子俩一眼,依旧什么话都没有说。他脚下停留,很快来到吕薇的房门。
“薇薇,是我。”他对着房门低声低喃。这一声薇薇,他有多久没有喊出声了?
“你是来看我最后一眼的吗?”吕薇的声音幽幽传来。
“你开门。开门才好看到呀。”
房门锁发出声响。魏翌晨耐心等待。门口的吕薇实在太虚弱,门锁都无法顺畅打开。吕薇在门内开门锁的时候,魏翌晨不时鼓励她。终于,房门打开了。
魏翌晨推门进去,本能抱住歪倒的身体。
是把自己饿了两天半,已经近乎虚脱的吕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