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啊!大师兄仰天长啸,一掌拍到石床上, 然后因为太痛眼底迅速渗出泪水。
他说:我恨锁龙洞!
怀景舒又想笑,又害怕。
昨天大师兄就是这个状态,非说他背后有人操纵,还故意挑他衣服,掐他腰,要给他当马,让自己放过他
心魔害人不浅。
怀景舒悠悠叹气,温柔安抚他道:大师兄,你看错了。我就是景舒啊,你给过我一盒冻疮膏药,还记得吗?
我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就算师父羽化飞升,我都不会有一丝波澜。为什么偏偏会给你冻疮膏?
这,才是最不正常的地方。大师兄依旧眯着眼睛,认真分析道。
难道我修的不是无情道?可我确实,生下来就没有人的情感,就算我青春期时,也丝毫没有想要享受鱼水之欢的欲/望。
眼看他越说越离谱,怀景舒都快没眼听下去了,他连忙制止道:大师兄,我知道了,我们慢慢想办法一起解决这个问题吧。
不,男人。你不知道。但我遇到你之后,我就变得不像我自己了。
我想做/爱。
没人能想到平日里高高在上,一脸冷漠,比极寒的冰还要冷的人,一脸严肃的说出我想做/爱究竟是个多么惊悚的画面。
怀景舒要窒息了,他耳朵都快变成烧开的水,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热气。
就连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你你在说什么啊?
这你都听不明白?大师兄十分不满,再次强调一遍:我想双修,和你这个笨蛋。
怀景舒:qaq。
咕噜咕噜大师兄腹部传来饥鸣。
我出去找点东西吃!怀景舒慌不择路地逃走了。
只留下沉默的男人,有些惊奇地摸着腹部,原来这就是饥饿啊。真是神奇。
他出生于富贵家庭,一岁检测出灵根,就被家主送到修仙门派,潜心修炼,很快就到了辟谷期,再也不用吃饭。
平日里除了修炼就是练功,绝不会把心思和时间浪费到口腹之欲上。
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体验到饥饿。
原来那条被关押在这里的妖龙是被饿死的吗?他若有所思,又看向那一潭池水。
龙涎花。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了。
怀景舒捧着食物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大师兄盘腿捧着脸坐在潭边,嘴里还自言自语道:这花能吃吗?
大师兄,我回来了。怀景舒连忙叫住他,送他上山之前,师父可是耳提面命过,龙涎花不可以吃。
他连忙把还散发着热气的饭菜摆出来,放在潭边青石上,饿的话吃这个吧。
可大师兄只是看着他,薄唇轻启,微微歪着头,皱着眉道:命运的丝线又在运作了么?
啊?怀景舒有些讶异。
饭。大师兄手指轻敲碗檐,这里是禁地,为什么你能变出来热腾腾的饭。
大师兄。怀景舒一脸黑线,他要有这本事,绝对给自己换个体质,让自己也变成修炼天才。这是四师姐亲自送过来的,你是不是忘记,是师父亲自把你锁进来的?
锁龙洞没有食物,他们肯定不舍得饿着大师兄啊,只好轮流来送饭。还特意派自己来以身伺候五谷不分的大师兄
怎么到他嘴里,就变成命运的操纵了?
哼,我不信。大师兄又露出扇形图般的表情,却很老实地端起碗开始扒饭。
四菜一汤,还挺丰盛。怀景舒也舀了些饭,蹲在一旁慢慢吃着,今日厨房应该是李大娘任职。
大师兄风卷残云地吃完了饭,甚至不自觉地留下一些饭菜在旁边。
是给怀景舒的。
就是这样,每次明明他表现的很冷漠很无情,却总是在一些不经意的地方很照顾别人。
就连大师兄自己都没有发现。
怀景舒在心里偷笑,把那些菜都吃完。
这个菜味道很不错,明日你再变些给我。大师兄理直气壮地命令道。
怀景舒悄咪咪地看一眼自己的菜,果然,大师兄说好吃的菜的份量,要比别的多一些。
他压下笑意,眉眼却更加温柔,好,我知道了。
嗯。大师兄站起来,在山洞里四处乱走,看在怀景舒还算听话的份上,他暂时冷静一下,看他背后那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吧。
怀景舒麻利地收拾好残局,把碗筷装到食盒中,放到禁地外。
进入禁地就会失去法力,四师姐他们都不愿意进来。
放好东西,怀景舒搓着手,小跑着跑回山洞。
可他一进山洞,就看到大师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再一看旁边被揪下来的龙涎花,他大惊失色,连忙扑过去抱住郓言:大师兄,你没事吧?
他心急如焚,师父可没告诉他,这玩意吃了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啊!
郓言一醒来,就看到怀景舒太过靠近而放大的脸。
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他冷静地和怀景舒拉开距离,可恶,还没想好怎么对付怀景舒,他居然就睡着了。
这算什么修真者?不是应该可以不睡觉不吃饭的吗?
嘴角还有凉意,郓言淡定坐起来,用手指轻拈,一缕花瓣,被撕成条,挂在他嘴边。
龙涎花?郓言眸色加深,难道怀景舒知道这花吃了会放大人的欲/望,所以故意喂给他吃?
可恶啊,再晚点醒来就被人拆皮剥骨,吞吃腹中了。
他无比淡然一笑,如寒梅上点缀的冰雪,霎然绽放。
你要对我做什么?
郓言转头看了看石床,居然还把自己转移到潭边喂花,难道吃花还要有特殊条件?
怀景舒陷入呆滞
这个大师兄明显就正常了很多,身上充满了往日高高在上的淡漠气息。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解释,郓言已经站起身,甚至还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重新坐回石床上,冷冷道: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靠近我。
怀景舒:哦。然后乖乖去了角落里,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郓言有些抓狂,不应该会继续纠缠他吗?这算什么?
咳。郓言清清嗓子,又问道:你是凡人,可用吃饭?
怀景舒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郓言有些坐不住了。
难道怀景舒现在已经偷师成功,可以不用吃饭了?
用。
既然用吃饭为什么还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啊喂,而且为什么回我的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出来!知不知道这样我很难接话!
那你吃了吗?
吃了。
吃了什么?
饭。
什么饭?
米,肉,菜。
刚才你还说肉好吃呢。怀景舒默默吐槽,他好像有点明白了大师兄现在的状态。
心魔害人不浅,怪不得师父要把大师兄关在这里。
如果不这样做,外面的人看到惊才绝艳的大师兄变成了这般疯疯癫癫的模样,还不知道该多么幸灾乐祸呢。
为什么,你说话,这么短?郓言硬着头皮问出这句可能会崩人设的话。
随后又补了句:在我面前不必拘束。
大师兄不说,怀景舒可能还没有发现。
他总是在无意识地模仿大师兄的说话方式。
默默红了脸,怀景舒小声说道:大师兄不喜欢的话,那我以后可以多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