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唯琳随救护车送许诺进了医院。没多久,程璇匆匆而至。
许诺被送进急救室,程璇在急救室外焦急踱步。
简唯琳上前解释:「许生根本不是在打拳,而是把人送上去让vince打。他中了vince三计重拳,很可能脑震盪,希望别有脑积血。」
程璇面容惨澹,泪水在眼眶中晃动:「他一直把vince当成最好的兄弟。我想如果当年不是我逼得他躲无可躲,他绝不会背叛他。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这三年来,他一直很愧疚;被vince打一顿,他的心可能会好受些。」
简唯琳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话到唇边就止住了。感情的纠缠,外人又怎能理得清,解得开里面的结?
简唯琳想起了什么:「vince曾经提过,到底是什么他给不了你,而许先生能给的。」
程璇低头凝思,过了好久,才悠悠地说:「虽然他俩是好朋友,他俩的个性很不同。vince是踏实的,认真的,而许诺,他是跳跃的,轻狂的。和vince在一起,像是一艘船在湖里航行,平和安逸,细心长流。和许诺在一起,像是在海里,有时汹涌澎湃,有时安寧静謐。不是vince不能给什么,而是我心底里爱的是海。」
简唯琳心里一阵恍惚,霍子钧是湖,许诺是海?
许诺从急救室推出时,程璇和许诺的家人和朋友赶到了。
简唯琳对程璇说:「许太,那我先走了。警员可能会来查问许先生的伤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给我打电话。」
程璇凝视简唯琳:「把vince治好。」
「我会尽力的。」
程璿重重地握了握她的手,眼中透出诚挚的光:「给vince一次机会。」
简唯琳愕然无语。看着程璇脚步匆匆地转去另一个治疗室,她默然离开。
简唯琳走出医院,看见霍子钧的车子就停在大门口,橘黄的路灯下,他的面容浮满了浓稠的落寞。目光中的迷茫、哀伤、愤恨和苍凉编织成一张网,他在其中扑腾、挣扎,无路可走。
简唯琳走过去,霍子钧看见她,清冷地说:「上车。」
简唯琳坐上车:「医生把许诺送去了做磁力共振,检查脑部有没有积血。」
「嗯。」车子啟动了,霍子钧问,「你想吃什么?」
「不用了,在附近地铁站放下我吧。」
「我今晚要加时,想吃什么?」
简唯琳掠见他凝重的神色,让步了。
「随便。」
「好。」
车了疾驰而去。霍子钧没说话,没打开音乐,车厢里很安静。简唯琳没问要去哪,霍子钧也没说,只是越向前走,简唯琳就越觉得奇怪,终于忍不住问了:「你是要回家?」
「嗯,回家做饭。你不是随便吗?」
简唯琳无语。不过现在他的心情应该不好,还是别招惹他。
去到大宅,霍子钧吩咐了管家几句,屋子里的佣人很快就消失了。他挽起衣袖,对简唯琳说:「吃义大利面,行吗?」
「行。」
「你要进来帮我吗?」霍子钧走入厨房。
简唯琳走了进去:「西餐我不太会做。」
「我只会做蕃茄义大利面。」
霍子钧的厨房不仅宽阔华丽,更是乾净得一尘不染。厨房的中岛上放着一盆白色的香水百合,清雅幽香。
简唯琳环视这好似样版房一般精緻豪华的厨房,失笑:「在你这厨房,我做不了菜。感觉不小心掉了滴油在地上也是罪过。」
「没什么,有专人清洁。」
简唯琳没再说话,心里却暗地嘟嚷:是啊,这就是世界的差距。
霍子钧口中的蕃茄义大利面做起来真的很简单,他一边煮面一边煮蕃茄肉沫酱。义大利面好了,把蕃茄肉沫酱倒入,搞定。两人就坐在厨房的中岛,一起吃一顿简单的晚餐。
简唯琳承认,这义大利面的火候掌握得很好,不软不硬,面有弹性,是上佳的口感。
霍子钧拿出红酒杯,倒了两杯红酒:「今天一起喝一杯。」
简唯琳没有拒绝。
霍子钧喝了一口酒:「chateaulafiterothschild2000」
「什么?」
「这红酒的品牌和年份。」
「我不懂。」
「这是程璇最爱的年份,家里就剩下最后一支。我今天要把它喝完,酒柜就可以腾出来装新的酒。」
简唯琳意会地点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霍子钧若有所思地凝视她:「这瓶酒,我早就该把它喝了。」
「现在也不迟。」
「好,你陪我喝。放心,喝醉了,可以直接上房间睡觉。」霍子钧咕嚕咕嚕地喝完了杯中酒,再倒一杯。
简唯琳微笑,以她的酒量,半瓶红酒醉不倒。她拿起酒杯和霍子钧的相碰:「cheers!」
喝完了两杯红酒,霍子钧的脸色和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