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半点相似之处也无的两个人,竟会是血亲,秋辛有时自己都会觉得自己莫不是报复错人了,可是赵氏孽子,云府赘婿,这个天命背弃的家伙克父克主克妻,只留下这一个独女,为这独苗,十余年不敢着家。
这个小娇娇由云氏的奶么么从产房抱出来一手养大,如何还会有错。
她是个好的,只可惜摊上了这么个亲爹。
秋辛从失神中醒转,换上一脸担忧,伸手将云意浓推醒:
“小姐?小姐,快醒醒···别睡了,小姐······小姐?”
小姐,快醒醒······
小姐,小姐?
云意浓朦朦胧胧被推醒,唤醒她的那声音哭腔里带几分沙哑:
“小姐,莫要再睡了···您这身子可怎么受的住?奴婢知您那日······必是瞧见奴婢了,您是个善心的小姐,没有龌蹉心思···您与朗哥儿是奶兄妹,青梅竹马的情分,秋辛没想到这层,前些时日贸贸然说了些叁不着两的话···很是没有分寸。朗哥儿与奴婢说了,他心里原就只有您,事已至此,必会明媒正娶迎您过门···如此也全了您的名声,皆大欢喜······就,莫要为奴婢再劳心了!”
“快些醒来吧,小姐······”
云意浓刚从昏昏然中有两分清醒,冷不丁就迎来这么大个消息,一时激动,抓住秋辛的手:
“你说什么?”
秋辛泪眼里见云意浓总算转醒,涕里带笑:
“小姐,您总算是醒了···快用些膳食吧。”
秋辛有意避开云意浓的话头,别过脸捏出手绢擦了擦泪,起身将食盒的饭菜摆了出来:
“那日···我将您带回来时,没让旁人看到···也不敢延请府医···也不知您现下可好些···总归还虚弱着,先用些膳食垫补垫补······”
云意浓一面听着秋辛絮絮叨叨的说着,一面愣愣地回不过神来。
那日她的丑态没被旁人看到,她的丑事也还未有旁人知晓,而且···对她行了那等子脏事的陈朗心里是爱慕她的,他要娶她······
一觉醒来,所有她所担心的,恐惧的,绝望的全都不再是问题。
她身为小姐,己身不修,抢了秋辛的情郎,可秋辛却这样无私地为她考虑,巨细靡遗。
何其无耻,无耻之尤!
“陈朗为什么要娶我?陈朗不能娶我,你们才是相爱的。是我···误入你们之间,”云意浓费力的撑起身子,身体上已没有那日的剧痛,只是腿心处还有几分被撑开后留下的涩意,而这,不断提醒着云意浓自己已不再是干净的女儿身,“你们不必为我放弃彼此。”
秋辛见云意浓要起身,忙寻了靠垫垫在云意浓身后:
“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前些时日没规矩,说了些不着四五的胡话,没的污了小姐的耳朵,小姐没拿捏我已然仁善之极,小姐如何能做得真了。不过是些孩子话,什么情啊爱的,朗哥儿亲口说的,他心悦的,由始至终都是小姐,不过是身份所限,自知无望才没有拒绝奴婢的示好·······”
“胡说!你明明说,你们早已约定终身了!何必因我······”
秋辛给云意浓压被角的动作一滞:
“小姐莫要再拆穿奴婢了,那不过是奴婢一厢情愿。只盼着小姐怜惜奴婢,逼朗哥儿负责罢了,早前几次也不知羞耻的行过勾引之事,所幸每次都有朗哥儿及时叫停,不曾犯下大错···只是那时不知您与他之间的渊源,往后自是不敢了的,只盼小姐莫要怪罪···”
“你,你们······”
云意浓怔然,关于那日见山阁的所见自是再问不出口。
“可是···”
这自然是最好不过的情形,她失了身,再不能与旁人结亲。若叫旁人知道,还会累及云氏累世的声名。而若是陈朗娶了她,云意浓虽是十分低就了,但闺中失节之事便能遮掩过去,说起来即便是不合规矩些,也不致污及祖宗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