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的心里没有了那么一方执念,那么他这般活下去,早已如同行尸走,连那半分活下去的执念都没有了,还有什么意思?
他缓缓的摩擦着手指尖的白玉戒指,眸光微微回暖了些,一道墨色的人影从阁楼之下破空而来,墨麒麟站在纯素的身后气得咬牙切齿:“不就是看个病吗?纯素!你难道还真的想早死早超生吗!你做的这一切,宋凝予根本就不知道!”
相对于激烈无比的墨麒麟,纯素这个当事人就要冷静得多,他静静的坐在轮椅上,望着天上的云卷云舒海阔天空里多了几分怡然自然,白衣女子缓缓推着他的轮椅转身,那一方八卦的烛光阵在纯素的一挥手间缓缓被点亮。
墨麒麟诧异的瞪着纯素,几步挡在纯素的轮椅前气愤道:“你还要去问?你这条命不想要了是不是?纯素!你一定是疯了!”
纯素眸光平静的望着墨麒麟,缓缓的伸出一只戴着白色鲛绡的手点了点头墨麒麟的胸口,淡道:“束胸,有些松了。”
“……”
“纯素!老子没跟你开玩笑!”墨麒麟瞬间炸毛,捂着胸口下意识的搓了两下,耳根处泛起了一丝可疑的薄红,白衣女子垂眸,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墨麒麟当真是有意思!
“我当初救你,不过是因为于我而言,你将会是一颗很好的棋子,墨麒麟,不要管得太宽,人一旦失了分寸,就会得不偿失。”当年的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墨麒麟瞪着纯素怔了怔,就在他微微发怔的当口,纯素已经推着轮椅进了那一方八卦阵中,数名白衣女子围于八卦阵前护法,墨麒麟气得咬牙切齿无可奈何,瞪着纯素,狠狠的点了点头。
“行!纯素你真行,原来我这个朋友在你眼里就这么个作用,那好,那我就发挥一下我这个棋子的作用!”墨麒麟怒气冲冲的跑出了阁楼,走到门口还一脚踹翻了那搁置在门口的特镇,白衣女子有些担忧的望着疾步跑了的墨麒麟。
“大人,墨大人他……”
“不必理会。”纯素撇了眼只剩下了满室空寂的观星阁,垂眸静坐于轮椅之中,那轮椅的机关一按下去,原本的高度缓缓的降低,直到最后成了一方木板,纯素静静在木板上打坐,垂眸沉默不语。
他知道墨麒麟不会轻易的将他的事情说出去,当初他执意要救一个弱得跟渣似似的小姑娘时就从来没有给过他背叛的机会。
风吹起八面楼阁之中素白的纱帘,八面玲珑的铃铛在风中铛铛作响,那几盏灯被吹灭又被重新点亮,一次一次一盏一盏,从不间歇,原本闭着眼睛的纯素,突然缓缓的睁开了眼,一拂衣袖,所有的烛光尽数被熄灭。
众白衣女子望着纯素面色一惊,纯素苍白着一张脸淡淡的站起身来,走到了那阁楼角落里的一把琴旁,那触摸着琴的手仿佛在抚摸着一个时光久远的恋人,眸光之中敛尽了繁华与岁月,最终不见抚琴之人,唯留下了这一把长琴,琴声浅淡里穿不透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