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么彩头?”雪皇扫了眼已经更衣完毕,眸光乖顺的莲清,支着下巴神色慵懒中透着三分优雅的贵气。她不像一个母亲,倒是更像一个与宋凝予平起平坐的朋友。
莲清总觉得这两个人是这样的一种感觉,也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其他?
端上两盏燕窝置于两人的桌旁,莲清退到了宋凝予的身后,眸光温婉,气沉稳如娴花照水。
宋凝予落下一颗黑子,那咯嗒的一声轻响,宋凝予只觉得心情舒畅无比。
“就比问话,谁赢了谁能提三个问题,输者必答!”窗外落雨打落碎花,宋凝予支着下巴眯着眸子扫了眼站在门口神色垂静的老妇,朗声道:“外面正是桂花落雨的好时节,用来做桂花糕娘亲喜欢得很,有劳门外的‘张妈’去收些回来。”
站在门口那双眸子不时的朝着宋凝予这边瞥,一见被点到了点,整个人瞬间打了一个激灵,抬起头抿了抿唇,福身点头应下了,转身退出了殿门口。
大殿外风雨咆哮而起,支出的窗子被巨风砰的一声吹得关了起来,震得那桌子上的燕窝盏中汤水轻轻荡起来波纹。
雪皇复落棋子,两人一来一往,殿外冷风冽冽呼号,殿风一片寂静,只余有黑子棋子在盘上相杀相错发出咯嗒朗朗的清响,来来回回了一个时辰,外面的天色在乌蒙蒙的乌云之中隐隐约约传来了打更的漏夜之声。
卯时已至,若是平常,外面的天色也该亮了,只是此时,时辰即将破晓,天色却不为所动,大暴滂沱而起,殿外偶尔有几个侍从弯着腰伴随着那呼号强劲的斜风骤雨轻轻匆匆的踏过。
香炉之中的石松与沉木香缓缓的升起,最终消散不见,引得满室清香,寂静的屋子里两人的神色都变得有些严谨,对于棋盘上那一场撕杀两方各不相让,那是一点水也没有放。
但是到底宋凝予那一手是从雪皇的手里学来的,要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今的宋凝予多多少少还是缺了些气候。
“咯”一子轻落,在雪皇那温亮的眸光中到了尾声:“认输吗?”
宋凝予黑着一张脸盯着那盘棋,都说观其棋可识其人,这下换宋凝予看不清了,原本温婉柔情的一个人,在棋盘之上那温柔刀刀刀紧逼,杀气张扬中混合着温婉,矛盾得让人分不出来,那到底是温婉还是凌厉的杀气!
“娘亲,我发现你的棋术是越来越高超了。”
雪皇将手中的两枚白子放回了棋盒中,端着燕窝盏挑了挑眉笑道:“我的棋技,一如从前,只是你想得多了,要顾及得也多了,百密必有一疏,还不如尽人事,听于天命。”
对于那些莫名得无法以语言说得完整的,大家一个字就能解释得一清二楚。缘。
宋凝予瞧着那盘棋,复而又打量了半响。
棋盘之上黑子步步繁琐,步步算计,而白子却手执精刀直接杀入,其速度之快,宋凝予还没出剑,那刀就已经杀到了,这是宋凝予败的最彻底的一盘棋,真的是因为想的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