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爱吃栗子,这树还是当年先帝从神山里移回来的,如今越长越茂盛了。”
宋凝予扫了眼那满树的果实,点了点头,不解太后终究是什么意思。
太后站在树下,伸出手去拾地上还扎着刺的板栗,刺将手扎得满手是血,她却紧紧的握着,手中那拐杖摇摇晃晃的站在宋凝予的跟前,气息极力的想要恢复平稳。
“你说,若是国君知道是你杀了哀家,他会不会恨你入骨?再不对你留一分心思?”
宋凝予扬了扬眉,风将宽大的袖袍吹得鼓鼓的,一头墨发随风飘散,不动声色安如风。
“太后莫不是搞错了?想害太后的,可不是本宫,至于是谁,本宫相信太后比本宫更清楚。”
鸿蒙太后眉色微微暗了暗,抬眸望着宋凝予,嗫嚅着唇角,血缓缓的从那枚板栗上渗下,滴落在地面上,逼近乌黑的血一滴一滴的晕染开来,宋凝予只是静静的站着,没有去救她的打算。
“哀家要保下鸿蒙,唯有此举,你是皇岛公主,怎么竟然擅自婚配于棠国皇帝?”太后靠着那颗诺大的树,缓缓的坐在了地上,那一身华贵的长袍沾染上了尘土,秋雨的气息还没有退干净,有些泥泞不堪,那身凤袍被秋雨的雨水沾湿了。
“太后也知道皇岛?”从宋凝予的分析来看,皇岛应该没有什么人知道了,毕竟都过了近千年了,怎么竟然还有人会知道?莫不是太后也是从皇岛里出来的人?
“哀家在古书上看过,那是皇家的禁书,皇岛,天地间一个顶级的存在,集近千年的帝王之气,此岛无迹可寻,而皇岛的婚配,为保血统纯正,向来只与皇族结亲,你既然也是皇族,又怎会擅自婚配?必遭杀戮!”
太后说得引经据典,条条皆有其理,有迹可寻,宋凝予抬手点了点那一旁摇摇欲坠的窗子,勾了勾唇角笑道:“太后说的对,但是,太后也说错了。”
“书中有何错处?”太后喘着气,脸色开始发青,有些上不来气,还是抬眸看着宋凝予。
“我命由我,不由皇岛。太后,你若是死了,那本宫岂不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宋凝予凑近太后的身旁,唇角勾起一抹邪邪的弧度,打开太后的牙关,一粒药随之喂了进去。
“太后若是想好好的看着你那不成器的儿子,那还是好好的活着,活得久一点,否则,若是少了太后,对于鸿蒙国这任性的君王,本宫下手可没有个轻重的。”清冷的眸子落在太后的身上,那脸色渐渐的好了一些,她诧异的看着宋凝予,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叹息。
“三日之后,哀家自会让国君将你送走,你只须按照哀家的指令而行便可。”太后柱着拐杖缓缓的扶着板栗树站了起来,宋凝予说的对,如果她死了,那么这不成器的君王就是更加不成器!她如何能放心的去?
“昨天夜里那药,是你给哀家的。”是肯定句,宋凝予靠在窗棂口不置可否。
太后柱着拐杖缓缓拉开内殿的门,皇贵妃那嚣张的嗓音便一嗓子嗷了出来,指着殿内大声道:“贱人!你竟然敢谋杀太后!你……太……太后?”见开门的是太后,那一嗓子话还没有说完,卡在喉咙里,垂眸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