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顷月那神色间却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朝他笑道:“朕还以为会发兵逼宫,却原来还是给朕留了这三分的薄面。”
柔和的灯光映着那张温润的脸,温润似水一般的神色宛如当年的皇后一般令人厌恶,表里不一道貌岸然的君大,约莫便是如此。
宫子临对于宫顷月,从来只有仇恨!那个杀了他母亲的女子便是宫顷月的娘亲,先皇后!
“母妃临行前曾说,若是能有得选择,她必然不会一时鬼迷了心窍朝夫人下手。只是,深宫之中之人,谁又没有三分防备之心呢?或许朕并不是做帝王的料,所以在这样漫长的岁月里,才能如此疲惫,不过,朕亦不会轻易的将朕的皇位交于你,你若是真有本事,便来自己来取。”
宫子临还没有对宫顷月下手的时候,宫顷月便已经将皇位让给了他,以宫顷月的个性,不可能就此放开皇位,哪怕他不屑。
宫顷月那天晚上来找他喝酒,大概便是恨不知所踪,一笑而泯。
“宫子临,对于纯素,你最好防着些,那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宫子临对于纯素的了解或许比宫顷月要深,但是宫子临却从来没有看透他。
宫子临一身明黄的龙袍,头戴金冠,浑身透着一股凌厉的霸气,冰冷的神色间再不复当年的风流无双,整个人冷酷无情,杀伐果断。紫烟跟在宫子临一步远的身后,怔怔的望着这个一路走来的男子。
他望着那满树花开正艳的桃花出神,艳丽的花在宫灯的照射下散发淡淡的花香,陌上花开,娘子,你看见了吗?
他的神色间透着一丝丝的孤单与冷寂。紫烟心中一震,不可抑制的往后退了两步,宫子临望着繁星漫布的天空,无声的叹息随着清风飘远,那轮圆月之上,他似乎看见了宋凝予清冷的眉目含笑一瞬间百花齐开的模样。
“皇上……”紫烟忍不住出声提醒,宫子临淡淡的收回目光。
“时辰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风无声的出现在宫子临的身旁低声道:“主上,七日之后鸿蒙帝君将来该棠国。”
鸿蒙?宫子临招了招手,神色透着一丝疲惫,与风一同议论着政中之事渐行渐远,紫烟望着那远行的背影,紧紧的扯着手中的帕子,眸色轻垂望着那株开得浓艳的桃花满目疮痍。
原来,拥有爱情的人都是瞎子,他们只看得见那身边认定了的那一个,而其他的人,无论付出多少,都会被自动自发的无视。
夜里清冷的风拂过,宫灯将宫子临的身影拉得极长极长。
宫子临与风一同回到了御书房,那书房之中挂着一副画,风看见那画的时候神色明显的怔了怔,这是,宋凝予的合画像。书房中不止一副画,在宫子临抬眸能看见的地方还挂着好几副画,那似笑或嗔的如花笑面,风看着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心酸。
好像那个时候还是宋凝予站在太傅府门口打了魏雪时,回过头来朝他眨着眼睛道:“是不是看着很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