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前那原本荷花亭亭而立百荷竟开的景致已经被毁得只剩下了寥寥无几的几朵还在池塘的边边角落单独的开着,琉璃所制的假荷花在那打斗之中已然沉入了深深的池底,细看之下才发出,这池子深不见底,在夜明珠亮幽幽的光下深如湖泊。
湖面之上散发着鱼淡淡的腥味与真荷花所开淡淡的清香气息,整个人顿时醒神不少。
宫顷月望着那满池残败的花微微叹道:“花残叶枯可惜了之前那一派盛状。”
宋凝予不知其意,抬手欲将凌乱的发梳理一番,宫顷月却已经倾身上前,伸手欲接过宋凝予手中的簪子,两人极近亲昵的模样,在一旁看着的宫子临顿时眸中迸发出浓浓的烈火。
星笑手中的银针不动声色,暗中朝着宫顷月直袭而去,宫顷月扯着宋凝予的簪子,金丝钱朝中空中一挥,金线银针无声的碰在了一起,落入了荷花池中。
宋凝予以指为梳,将发梳,从身上撕了一声布条将发束了起来,却见宫顷月握着她的簪子中金线钱被他打开,目光狐疑的扫向星笑,却见星笑正似笑非笑的烤着鱼,宫子临那一脸杀气朝着宫顷月划了过来。
“怎么了?”她狐疑的看向一旁神色温润的宫顷月。
宫顷月摇了摇头,手中的簪子顺手簪在了宋凝予的发上。
“多谢皇上。”她不动声色的退开一步,神色透着淡淡的疏离,宫顷月温润的眸子一如往昔,心中划过一丝疼痛,即便经历了这样的种种,宋凝予待他,亦是这样,若即若离中透着浓浓的疏离感。
每一次在他想要放手时候,上天却又重新将宋凝予带到了他的身边,让他如何去放下?如何去忘记?
宋凝予顺手折过一朵荷花,缓缓的将花扯了下来扔进了池塘之中,眸中闪过一丝寒意冷声道:“若是那玉八卦墙上的画面是真,此时,只怕宋凝雪已经登基为帝了。”
宫顷月望着争相来食落花的鱼群,温润的眸中闪过一丝疲惫,为帝者,需要防范的东西太多了,连枕边的人都要防范,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孤独与悲哀。
“朕倒是宁愿她坐上皇位,若是朕……”若是朕不是皇帝,或许便不会错过你了。后面的话宫顷月始终没有说出来,如今说得再多也不过是枉然,是他,亲手将她推给了别人。
如今也只能算是自食其果。
宋凝予狐疑的看着宫顷月,两人之间隔着一步之远,宫顷月却觉得隔着一天他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长河。
一个叫做宋凝予的女子,化成了他心里的一道长河,将他帝者的尊严与威慑,将他男人的自信与责任隔成在了河水的两岸。
“什么?”
“没什么。”宫顷月垂目,宋凝予怎会不懂,只是宋凝予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懂他,仅此而已。否则当初也不会选择逃婚。偏偏逃了他的婚,却没有逃宫子临的婚,这一切,仿佛是命中注定了一般,来来回回间人生已经命运环环紧扣,成了一道解不开的九曲连环锁。
“皇上此番入陵墓,是为寻金甲卫衣?”宋凝予目光落在宫顷月沾满了污渍的龙袍上试探性的问道。
“凝予,朕不求你能站在朕这一边,但是若是宫家有难,朕能否请你各不相帮?”宫顷月温润的声音如春风,透着一股淡淡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