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警官,你冷静点,这人是苗王青的得力助手,他不能死,他还有用……”
听到这话,风红缨浑身力气倏而消失。
倘若黑条真的出现意外,她恐怕都不能替黑条报仇……
停下挣扎,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风红缨缓缓坐回去。
小半叹了口气,他能理解风红缨此时此刻的心情,但得大局为重。
风红缨在长椅上不知坐了多久,期间南屏和郑局都来过,一问兽医才得知黑条伤势严重,能救回来,但以后不能再跟风红缨出警。
黑条的伤口处在危险地带,痊愈后大概率会导致后腿肌肉出现萎缩。
一个腿脚有问题的警犬能干什么?只能退休。
半个小时后,手术成功完成。
医生一出来,风红缨赶忙起身。
麻醉过去后,黑条痛得身子不停地抽搐。
医生为了防止黑条忍不住疼痛咬舌自尽,遂拿了坚硬的止吠器将黑条的嘴牢牢锁住。
风红缨进去后,一眼就看到了四肢固定在木板上的黑条。
大狗腹部绑着厚厚的绷带,平日欢腾的嘴巴此刻发不出半点声音。
风红缨半蹲下身,看到风红缨,瘫成水的黑条忽然蹬起后腿努力的想要从病榻上爬起来。
“乖,别动。”
风红缨将手轻柔地搭到黑条的脑袋上,揉揉大狗的耳朵,黑条含糊不清的呜咽两声,眨巴眼感受着风红缨的抚摸。
黑条身上的毛发细而短,唯有耳朵上的毛比较长一点,往常风红缨一模黑条的耳朵,黑条会立马跳起来举高前蹄和风红缨讨肉吃。
现在不行了,黑条没胃口,也没精力。
黑条伤势重不能颠簸,风红缨一时半伙回不去,不得已,风红缨只能再次找南屏请假。
“黑条的情况我已经向局里说明,你就留在这等它痊愈吧。”
南屏拍拍风红缨的肩膀,又道:“穗华市打拐行动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那帮人这时候对你出手,纯粹是在挑衅警察的权威,这事咱们绝对不会姑息!”
“两边警局对此都非常的生气,珍珠,你放心,黑条那一木仓不会白受。”
风红缨蹙起双眉:“郑局长这是打算对穗华市清场了么?”
人贩子永远都抓不完,她们这些打拐民警能做的是见一个抓一个,哪怕被国家评为打拐优秀的城市都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所在省份没有一个人贩子。
但就有那么一个小城镇曾经对外宣称他们家乡没有一个人贩子。
那个地方风红缨去过,在那里,她曾为了给风老太太报十几头羊的仇而一举端了一窝人贩子。
那座小城是座旅游城市,此事发酵后,当地政府立马采取行动进行清场,一年而已,当地就扫清了蜗居在暗处的所有人贩子老窝。
那座小城敢这么做,最主要的原因是小城不大,只要人手足,耐心够,挨家挨户查户口必定能肃清有问题的人群。
自那以后,不少地方效仿小城的做法,可惜都没有成功。
风红缨在想,难不成穗华市也打算效仿?
南屏点头。
“穗华市人口众多,清查起来肯定有不少困难,但不做不行,他们今天敢持木仓杀你,也许明天就会胆大包天的闯进老百姓的家里光明正大的抢人。”
说着,南屏掀开窗帘,指着外边道:“今天上午火车站发生的木仓击案早已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老百姓心里惶恐的不行,你看,这已经是第四波诉求警察出手的人了。”
风红缨脚步往窗边挪了挪。
骤雨下,好几个撑着雨伞的人在警局门口徘徊,民警上前劝阻让她们先回家,但一点都不管用。
就风红缨往下观望的这几分钟,其中一个男人突然将伞扔到一边,随后高高举起一块半人高的木牌,就这样静默地站在大雨中和警局斗气。
牌子上的红字非常显眼。
——清拐卖,查木仓支
六个大字写得遒劲有力,其余人见男人站在那淋雨,一个个紧跟着扔掉雨伞并排站在那无声的抗议。
风红缨咬了下唇,问南屏:“这些人是?”
南屏:“这些人大多是穗华大学的学生,领头的那个男人是他们学院的老教授,今年六十四岁,四十年前孩子被拐,后来运气好,托人找到了,可惜回来的是一具尸体。”
风红缨啊了声,嗫嚅道:“那个孩子难道是被木仓杀的?”
南屏叹气点头。
“这位教授在学术界非常有名,当年孩子丢失后,不止警察四处寻找,就连穗华市部队都派出了人手相助。”
“数日后,大半人贩子为此落网,那些苟延残喘在外的人贩子心狠毒辣,知道自己接下来不会有好下场,于是当着教授的面将孩子给……毙了。”
听到这话,风红缨呼吸一窒,后背紧绷。
望着泼天的大雨,风红缨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嘴角微微往上勾,只是那笑容冷漠无温。
“来一场肃清也好。”
不然那帮杂种永远不知道得罪人民警察的下场,法制社会下,没有人能无法无天到任意去取他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