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五一十的交代!”
风红缨瞪向哭得鼻血和眼泪糊了一脸的男人,斥骂道:“王静婷好好一个大学生被拐到深山上替你生儿育女,你有问过她同不同意吗?她没爹妈?她爹妈只怕在家眼泪都哭干了!”
“到了这一步,你还想着替诱拐王静婷的井秀儿兜底,何海德,我看你也甭叫这名字,改名就何缺德算了。”
骂了一顿后,风红缨心里的郁气散去不少。
被风红缨这么一吼,男人膝盖软下委顿在地,然而就是不张嘴。
越不说就说明这里头越有事。
“好好好。”
风红缨握拳锤了锤柴房门,另外一只手指着何海德一连说出三个‘好’字。
“何海德,算你丫嘴硬,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
何海德抬眸,笃定风红缨不会知道。
风红缨嘴角勾起一抹笑,耐人寻味地说:“何海德,你才二十多岁,又没有正经的工作,怎么可能买得起两百块钱的西洋钟?”
“西洋钟?”
莫惊春瞬间明白了风红缨的意思,笑道:“咱们寨子地处偏僻,能买得起那玩意的都是有钱人。”
风红缨点点头:“何海德,你连吃饭的钱都拿不出来,你哪来的钱买西洋钟?”
顿了下,风红缨幽幽笑开。
“难不成是偷来的?小边,咱们寨子对偷盗者有什么惩罚来着?”
边庄宴举着笔,配合着风红缨开始胡诌。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寨子最反感的就是行宵小之事的梁上君子,只要被抓,趴光衣服吊到村口歪脖子树上狠抽一百鞭子,行刑的时候村里几千人都要到场……”
何海德瞳孔缩了下,旋即摇头:“你骗人,我在这生活了五年咋没听说有这种事?”
边庄宴缓了口气,暗道何海德再不打断他,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编了。
“这五年你经常躲在家里当鹌鹑,我们寨子一些事你不知道很奇怪吗?”
何海德显然被吓到了,肿胖的脸颊白如雪。
一番心理激战后,何海德终于吐露实情。
原来井秀儿和白玉五年前私奔后并没有远走高飞躲得远远的。井一伟震惊地瞪大眼,操着四不像的普通话艰难地问:“那我的女儿她现在在哪?”
何海德吸了吸流出来的血水鼻涕,听到井一伟问他,何海德轻蔑一笑。
“要不是你这个当爹的不同意她和白玉的婚事,她又何必跑出去五年不回娘家?”
井一伟:“你!我女儿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管!”
何海德:“我管个屁,就那恶心娘们的事我才懒着管。”
井一伟:“你骂谁恶心,你再骂一句试试?”
眼瞅着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风红缨锤响门框,声声震耳。
“别吵了,要吵我拎你们去外边吵!”
两人瞬间闭嘴。
外边此刻飞雪肆虐,他们两人都衣不蔽体,去雪地里待一会就会冻成滑溜的冰棍。
风红缨皱着眉:“何海德,你继续说。”
何海德嗫嚅了下嘴唇。
“井秀儿和白玉现在就在市里,他们俩都在一家纸盒厂做小工,最近好像发了一笔横财,我家里那个西洋钟就是白玉送给我的。”
井一伟:“我家秀儿——”
风红缨一个眼刀子丢过去,井一伟不甘心地坐了回去。
咽了下口水,何海德讪讪续道:“他们进厂用的是我和静婷的名字。”
风红缨:“你们换了身份?”
何海德:“对。”
“井秀儿和静婷长得有点小像,而我和白玉也有七成像,他们二人知道我喜欢大学生静婷后,突然问我要不要娶静婷做老婆,我说我当然想,但我一个小保安咋配得上大学生?然后他们让我准备一千块钱,说能帮我搞定静婷。”
风红缨:“后来呢?”
“后来,我东拼西凑咬牙凑了一千块钱给井秀儿,过了几天他们把静婷迷晕后交给了我,白玉互换了我们四人的身份证,叫我带着静婷来这躲一躲。”
“没想到井秀儿她爸找到了这里,我不想我老婆被他发现不是井秀儿本人,所以我、我就带着静婷跑了……”
边庄宴听不下去了,用力合上笔记本。
“还你老婆?王静婷点头了吗?王静婷她爸妈点头了吗?你强迫人家替你生孩子,人家可以告你强奸罪可知道?”
何海德急地双膝做腿往边庄宴脚边爬,疾言厉色道:“她就是我老婆!我和她都有孩子了,咋说是强奸?”
风红缨懒得和法盲多言,抬腿走出柴房,交代跟过来的莫惊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