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模糊,两边胯骨断得稀碎,这是被人生生打断的。
郑月华忍不住瞟了眼风红缨。
照片是风红缨拍的,也就是说,人是风红缨打的……
这样一个力量型记者,不去军事区可惜了。
越想郑月华心里就越澎湃。
“来军事区吧。”郑月华再次发出邀请,她不想放过这颗好苗子。
风红缨欲言又止,郑月华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只管说出来,我看看我能不能给你解决掉。”
风红缨摇头:“倒没什么难言之隐,如果您半年前来这招我,我铁定二话不说就跟您走,但现在不行了。”
“为什么?”郑月华打破砂锅问到底。
风红缨从随身背的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您看看这个。”
淮子洲头凑过来:“什么东西?”
不止淮子洲好奇,办公室里的人都围了过来。
“什么东西?笔记?”
“写得啥?”
乌云雅拼命挤进人堆,有人突然高抬手臂,甩过来的手差点戳瞎她的眼睛,揉了揉眼,乌云雅看到了笔记。
笔记上的字隽秀有力,每一页写的字不多。
很碎片话,比方有好几页反反复复出现一个名字——小流。
“小流是谁?”郑月华问,“是某个失踪小孩吗?”
风红缨:“不是,它是一头牛的名字。”
郑月华:“……”
郑月华用一种很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风红缨。
“你给我看这个,难道是想告诉我你留在戈壁摊上就为了给牧民找牛找羊?”
风红缨诚实点头:“对。”
这话惹来不少人发笑,尤其是首都来的那几个编辑。
“风红缨同志,找牛找羊这种小事让别人做就是了,你去做……未免大材小用。”
“小风记者,你不愿意去就直说呗,难不成郑主编还能压着你去首都?”
随行编辑中有个男编辑切了声,他早就看风红缨不顺眼了。
在他看来,风红缨几次三番拒绝去军事区,原因无非以下几点。
一:贪生怕死。军事区出镜记者常年和枪林弹雨打交道,在国外死于流弹的记者非常多。
二:剩下一半免于流弹的,大部分都被一些不法分子给盯上了,被暗杀的几率大。
三:活累。试问扛着机器在战火连天的地方奔走谁不累?
……
男编辑讽刺的话语在寂静的办公室显得异常突兀。
风红缨笑了下,不觉得难堪。
“既然这位同志提出来了,那我就直说,郑主编,我不想调岗,不想去军事区,这,就是我的态度。”
淮子洲咂舌,摇头暗叹风红缨这是怎么了?难道看不出男编辑是故意挖坑让她跳吗?
男编辑果然乐了,阴阳怪气地说:“郑主编,既然人家不愿意来,那就算了呗,总不至于还要咱们去求她吧?”
风红缨嘴角笑容微滞。
郑月华快速看完了笔记本,站起身将笔记本塞到风红缨手中。
“人各有志,咱们后会有期。”
“好。”
郑月华惯常摆着一张生气脸,在外人看来,郑月华说这番话肯定是在气风红缨不识好歹。
刚才对风红缨流露出羡慕的乌云雅此刻小嘴翘得老高,路过风红缨身边时,不忘幸灾乐祸地的打趣风红缨脑子有问题。
不一会儿,办公室就只剩风红缨和淮子洲。
“你真不愿意去军事区?”淮子洲不死心地问,“那边虽累点苦点,但干咱们这一行的,谁不稀罕握着话筒来个现场报道?”
风红缨淡笑:“我也想去呀,可我手上堆了太多事。”
之前那个老记者退休后,周边村落的村民遇事都来找她,她脱不开身。
虽然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为人民服务,再小的事也要认真对待。